庞氏父子听了,一起拱手应诺,遂是退了出去。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北宫凤,笑盈盈地向马纵横道:“马大哥,有如此忠杰相助,实在是羡煞旁人。有什么需要北宫家的地方,尽管说来。”
“那我也不客气了。冀城刚取不久,恐怕城内有不少王禀、韩遂的细作,还望你派麾下的胡人弟兄,这些日子在城中巡逻。”马纵横面色一肃,凝声便道。北宫凤一边颔首,一边不禁叹道这男人的心真是细得可怕,想事极是周全。
两日后,冀城经过马纵横各种整顿之下,渐渐地显得安定下来。虽然城内的胡人巡逻部队,有时候会令城中的百姓避之三分,但也正因如此,城里各条街道上显得十分的寂静。
或者就连城里的普通百姓,都明白冀城不过暂时易主,一旦王禀、韩遂的大军杀到,那奇袭冀城得手的马家公子,在绝对的实力之下,也不得不把冀城拱手相让。
普通百姓都有这等见识,成公德自更不用说,在他的心里,根本对马纵横能守住冀城,不抱有一丝希望。或者他那奇袭冀城的谋略确是高明,但善攻者,不代表善守。攻防作战,远无想象中的简单。只不过,令成公德暗暗忧心不已的是,自己的孩儿如今却在马纵横的手上。而两天过去了,马纵横并没有主动来见自己。这不禁让成公德的信心大受打击,成公德本以为有关把守冀城的方面上,马纵横一定会向自己求援。到时候他就可以用他所擅长的口才,坐地起价,让马纵横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思来走。
话说回来,成公德颇具商才,冀城之内,有关五成商业都是属于成公家的。而且成公家更是操控着城内大半的粮所。
只要是有关交易,成公德就有信心,令事情按照自己的所想发展。
但是,如今看来,成公德是遇上对手了。他全然没想到,马纵横根本不急。在交易的时候,往往先急于成事之人,一定会处于下风。成公德虽是很明白这个道理,但却更怕自己的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所以他还是按耐不住,主动来到府衙拜见。
“哦?我正想请成公家主一谈城中要事,没想到成功家主却是主动登门拜访,难怪我常听庞公说你是个热心的忠义之士。”马纵横笑容灿烂,但看在成公德眼里却是面目可憎憎,他也不动声色,笑道:“城主大人谬赞了。小的只不过想略施绵力,好让城主大人看到我成公家的忠心,早日把小的那不成器的犬子放回。”
成公德再次改变对马纵横的称呼,而且还自降身份,认是小的,却是想要马纵横放松对他的警惕。
“哈哈哈!成公家主真是说笑了。你儿智略过人,乃西凉百年难出之奇才也,我还盼望他日你儿能辅佐于我左右呢。”马纵横纵声大笑,说得颇是认真。一时间,令成公德也不知他是说真说假。
“英儿平日为人低调,除了老夫外,谁也不知道他的本事。这马家小儿不过是外来人,若真能看出英儿的本领,那实在太可怕了。”成公德心头一紧,不由有些忐忑。若是成公英在马纵横的心目中,不过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弟子,只不过用作人质之用,想把他换回来还是大有可能。但若是马纵横看出成公英的本领,那情况又大有不同了。就按成公德那套商家说法来看,交易本就处于平价交易的基础之下,当然若是你不能看清自己的货物是何等价值,那就是你的事了,否则商家又如何牟利呢?
而马纵横能够发觉成公英的本领,无疑令他手中的货物价值大大提升,成公德想要交换,就必须拿出与之对等的东西。当然这是商家的那一套。可忘了,成公德与成公英还有着父子的关系。
成公德脑念电转,再看马纵横依旧不紧不慢的样子,一下子头都大了。难得苍天有眼,让他有一个才谋惊艳的儿子,本想着在此乱世,其子将来定能带领成公家有一番作为,但没想到一次意外,其子就成了阶下之囚。对于成公德来说,就算要用整个成公家来换,也一定要换回他的儿子。因为古往今来,但凡乱世,只要有才志者,定能闯出一片天地。最重要的是保住人才,待功成名就之日,失去的家业,也将会失而复得,甚至更上一层楼。
“小儿才薄学微,平日里更少有出门,就算是市井流氓恐怕也比他机灵几分。还请城主大人,莫开玩笑,有何需要小的效力,尽管吩咐便是。”
成公德还不死心,为了完成交易,还不惜贬低自己的儿子。而且还作出一张惶恐之相,好像真是如此。马纵横一听,暗骂老狐狸,神色一震,道:“看来成公家主是不相信马某的诚诚意了。岂不知,当日在黄沙城内,我与你儿曾立下赌约,若半月之内,我可取之冀城,他将效命于我,若之不能,我便用命相抵!!”
马纵横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轰然炸开,成公德猛然一颤,踉跄退后几步,却见马纵横眼神赫赫凌厉,全然没有说笑造假的意思,不由颤抖更剧。
若早知如此,三日前他一定会不惜代价地阻止马纵横得到冀城!!
马纵横愿命来做赌,且不论他当时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但有一点很明显的是,他极其看重自己这个儿子。
“诶…老夫只有这个儿子,还请城主大人高抬贵手。老夫愿意以一切所有来换。”终于,就连成公德这个混迹商场多年的好手,也甘拜下风,低声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