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纵横侃侃而言,如能料尽先机,说得让人可谓是惊心动魄。但不知为何,张辽却又觉得马纵横说得很是有理,而且看他那从容不迫、娓娓道来的姿态,更让人有一种不由信服的魅力。
张辽不禁抖数精神,眼里渐也显露光彩,急问道:“纵横欲往何处!?”
“听闻河北冀、兖州一带,如今黄巾贼甚为猖獗,由其是那叫褚燕的贼首,如今更在聚与上万贼兵。我有意前往讨伐,纳之为部,待群雄齐讨董豺虎之时,再呼应往之!”说起来,马纵横也不过在刚才下定的主意。毕竟如张辽所言,若他不回天水,天下之地恐怕无处容身。如此一来,马纵横唯有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他来自后世,虽然现在历史的走向被改变不少,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董卓的脾性,最终遭群雄伐之,那几乎是必然之事。而河北冀、兖州乃盛产钱粮之地,袁绍能够称霸河北,也是靠在河北发家。因此马纵横便是打算现在冀、兖州安身,静待时机。
张辽闻言,面色一震,忽然眼神一紧,紧紧地盯着马纵横,似要看透他的心思。
“倘若如有纵横所料,不久将来,天下恐将烽火不断,战事难休。乱世之中,纵横志在何方?”张辽沉声问道,面色肃穆。
“哈哈哈!!!这未来之事,我又焉能知耶!?志在扶持汉室也好,志在皇图霸业也好。我却只知,乱世水生火热之中,苦的始终是平民百姓。更何况,大丈夫顶天立地,生逢乱世,自当要建功立业,成就功名!
但有一日,我若能终结乱世,为自身也好,为百姓也好,我却也不介意颠覆天下,效仿那刘邦、项羽开朝立业!!”马纵横却无一口仁义道理,笑得坦荡荡,清澈的目光里似有一股让人心惊的炙热。
张辽只觉心头砰然跳动,马纵横的话给他第一感觉就是狂妄,但他的狂妄却又与吕布那种想要把天下人都踩在脚下的不同,是一种欲与天下群雄,斩荆披棘,最终登上巅峰的霸王之风!
张辽只觉心头躁热,浑身血液如在沸腾。他一生的志向就是光复昔年聂家的荣光,此下蒙冤受辱,若说没有大受打击,那是不可能的。但与他有着相同处境的马纵横,不但不为此而低落,反而迅速地定下方向,而且还能毫无顾忌地说出这一番赫赫豪言。
陡然间,张辽只觉在斜阳照耀之下的马纵横浑身光芒万丈,耀眼无比,也不知是否一时心热,竟忽地单膝跪下,拱手禀道:“纵横若不嫌弃,辽愿追随左右,为你效犬马之劳!!”
马纵横闻言,面色大震,又惊又喜,绝无想到张辽竟然肯投于自己麾下,忙走到张辽面前,将他扶起,执起手,满是真挚的激动神情说道:“若有文远来投,我岂愁大业不成!?愿视与肱骨,此生绝不负之!!”
说起来马纵横能够如此快招纳张辽,却也有一定的运气成分。毕竟若非张辽被吕布诬蔑,落得如今身败名裂、无处容身的下场,心怀大志的张辽恐怕也看不上马纵横。但如今,张辽与马纵横历经生死患难,同时又因两人相同的处境,而引发共鸣,最后被马纵横一番话说得心头大热,权且可以说是鬼迷心窍,才会投之马纵横的麾下。
马纵横却唯恐张辽会后悔,震色落下诺言,张辽听在心里,也是激动不已。
就在此时,魏飞急引几个兵士回报,说后方正来一彪人马,形色匆匆,队形混乱,不似追兵。
马纵横一听,以为是何进军的残部,与张辽一对眼色,两人立即纷纷上马,策马前往看望。
说时迟那时快,马纵横和张辽还有魏飞一干人等,迅速地来到了一处高地,正见莫约有一部七、八百人的残兵,竟就是袁绍的部署,而且马纵横还发现那黑脸、黄脸两员大汉,似都有不轻伤势,正护在袁绍左右。
“这两人莫非就是被袁绍誉为左右臂膀的河北双雄文丑、颜良?”马纵横不由心头忽起一个念头,眼神猝地一变,露出几分凶光,暗想此下正是出去袁绍的大好时机。
哪知张辽的话,却是让马纵横炙热的心立即凉了下来。
“主公!袁本初乃当今天下年轻俊才之首,若是他愿与我等平冤,或者尚有转机,何不先往投之,与其说明其中实情?”
“不可!袁本初此人心胸狭隘,妒才善嫉,绝非善类!”马纵横心头一急,他心知若按正史发展下去,袁绍将会称霸河北,自己若想在河北闯出一片天地,早把这袁绍除去,定是好事。
张辽闻之,面色却是一变,不由皱起眉头,眼里闪动异光,心里暗道:“这马羲恐怕还在记恨适才袁本初狠下死手之事,故意诋毁,反令大家失去伸白冤情的大好时机!”
马纵横见张辽眼中神色,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一咬牙,暗道:“张辽不知袁绍虚伪,恐怕此下反而对我生出异心。他娘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是张辽转投那袁本初麾下,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马纵横很明白,在这个东汉末年,天下俊才豪杰都盼望能投到名门世家的麾下。张辽初降,马纵横也不敢保证他的忠心,心头一定,忽地执刃望自己左臂猛地一划,顿时臂膀上一处战袍被锋利的刀锋割开,血流如泉。
“主公你!!”张辽眼睛一瞪,猝然变色,全然不知马纵横意欲何为。
马纵横也不与他细说,急道:“你若不肯信我,待会你莫要做声,看又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