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起,带着大红花的马车正在穿城而过,周边锣鼓喧天。
“我在哪里?”小葱终于从接亲马车的软厢里醒过来。她正要抬手揉眼睛,就碰到了搭在头上的喜帕。疑惑间就把帕子从头上扯了下来。
“天哪!”她忍不住惊呼起来,伸手就要撩开窗帘。
外面的丫鬟警觉的注意到了轿帘的变化,扭头间喊了一句“糟糕。”于是又从提篮里面帕子,麻溜的爬上了马车钻进去。她按住了小葱,拿着手帕就捂上了小葱的嘴,连说:“对不起了小葱,对不起了,你可不能怪我。”
只见小葱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马车很快从南门出城,走到了更南的一处庄园。庄园很大,房子特别多,还很高大,连用的瓦都是青灰瓦,没有一处破损。
马车循着正门进去了,终于到了主院前。小葱在意识朦胧中被搀扶下了马车,走到了正堂。另一边,一个病恹恹的男子也被扶了出来。这一男一女就在搀扶下行了礼,拜了堂,成了亲。
两人都被仆人扶着去了寝房,便不提了。
正厅这边,原坐在上首的男主人站起来说:“感谢各位亲朋好友来参加我儿昭明的婚事。各位也知道,昭明是我亡妻留下的遗腹子,他自小体弱多病,能活到今天实在是承了天大的福分,也实在仰赖众多朋友多年来送医送药,多年呵护。今天还能看到他与柳家三小姐育茹成婚,实在是让老夫对亡妻也有了一个交代。”他说着,又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各位朋友不辞路远途艰,老夫再次深谢。育茹前阵子也刚病愈,所以身子也弱,无法出来跟各位见礼,还望海涵。”
他说着便走到正厅门口,对着外面伸手一引道:“那就请各位入席吧。请了临清城珍馐阁的做席班子,还有海林城最受欢迎的南曲班子。大家快入席吧!”
屋里屋外的见他说道,就都笑呵呵、互相拱手的往外去了。
人群里也有人议论,尤其是女眷一路,互相传递消息。
“这柳家三小姐真病了?莫不是被这四少爷克的?”一位矮一些的妇人低声问。
“王夫人,还第一次听说克妻的。”那回答的妇人说着就拿着扇面一掩嘴笑开了,接着说“就算现在看着克妻,可那柳老爷确实实实在在收了好处了,柳家的大哥儿可是走了庄老爷的门路才能恩贡上京应试的。”
“就是,就是。”另一个看起来粗壮些的妇人点头如捣蒜的说。
“张夫人,你可小心些,用力猛了又得满地捡钗子!”有人搭腔嘲讽道。
“你们可知这柳家大哥是否中举?现在春闱应该早已放榜啊。”一位衣着素雅端庄的妇人说。
“林夫人你有所不知,柳家哥儿倒真如坊间传的那样,一表人才,又有真才实学。”这位还没说完,便被人挤到了一边,接着说:“我家那位刚从外面回来,说是柳家大哥中了一榜二十三名,可算高中!”
“那可曾定亲?”林夫人接着问。
“不曾不曾”那被挤走的人不服气,又扭着进到人群里接话道。
“这样看来这柳老秀才到处求门路倒还真是有缘故的,说起来他这人古板了一辈子,这回到也真是舍得下脸面,为了这儿子也是豁出去了。”
“罗夫人说的在理,当时不就都说是武家大哥儿故意使绊子,弄得柳家大哥不得考试么。”
“可不是。您没看,这次武家只送了贺礼,竟是一个人也没来。不然,就武夫人那性子,还不将这里当做自己家似的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