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南阳王萧疏宇从沈樊手下脱身后,城中便传出了南阳王叛逃的事。据说是南阳王归属了另一国,而且还要回来攻打自己的国土,杀戮自己的百姓。一时之间谣言四起,城内人心惶惶。南阳王并不理会传出来的谣言对他会是怎样的影响,只是他已经知道了沈樊手上是有玉龙台做后盾的,所以他开始广招天下江湖人士,一时之间江湖上也掀起了一番风浪。沈樊这边也不甘示弱,集兵、练兵、操持车马,双方都在准备不日迎战。
商灵就跟在沈樊身边一直准备着应战,羽慈赫自那日之后也只身前往了罗府。本想以奈雨湘身份活下去的羽慈赫,在来到罗府之后却被萧疏宇因一次偶然的机会被识破了真实身份。萧疏宇儿时的玩伴最初就是萧昀懿,只不过后来萧昀懿被萧煜桓所伤所以就没能按时赴约。在这之后怕芸夫人她们对萧疏宇为难,也就故意与萧疏宇疏远了些。但是她心里却还是一直记挂着萧疏宇喜欢吃茶食,也知道萧疏宇其实小时候身体就不怎么好,所以受不了风凉,还知道他不喜欢坐在房里看书,喜欢坐在小亭子里点个灯看。其实这就有些矛盾了,他一方面因为身体受不得风凉,一方面又喜欢坐在小亭子里看书。萧昀懿以前就言辞锋利的说过他,可是他却只是笑笑看着萧昀懿,没办法萧昀懿就自己去拿了披风来给他披上。
羽慈赫前往罗府的第二日,便看见夜里萧疏宇又坐在亭子里看书。她下意识地取了披风来,走近几步时萧疏宇回头看她。羽慈赫知道自己可能是露了馅,率先开口道:“王爷,更深露重。小心着凉。”
萧疏宇看着她淡淡的说了句:“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个人?”
羽慈赫其实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但还是装傻道:“王爷说的是谁?”
“你很像素安。”萧疏宇笑了笑,“从小时候,只要我一坐在亭子里素安就会拿披风给我。”
“王爷。”羽慈赫不再看他,“公主已死,您还是不要过分悲伤了,身体要紧。”说着她看见桌子上的茶点没了,下意识地想要远离就伸手过去拿起茶盘道,“我去给您拿些茶食过来。”一转身却被萧疏宇抓住手腕道,“你不是小奈,对么?”
羽慈赫停在原地不言语,萧疏宇将手放下来看着她:“这些事情除了我的侍女,就知道素安知道了。其实你就是素安对不对?”
羽慈赫转过身将茶盘放下:“夜深了,您还是少吃点吧。”说罢就要转身离开,萧疏宇叫住她道:“从很早之前我就怀疑过你了!从你出现之后,我与素安的第一次见面就没有了原来的感觉。但是当时我忙于处理别的事情,就没有特意去关注过你与素安。”
羽慈赫微微侧头道:“可是你还怀疑过我。”
“是。”萧疏宇的语气软了下来,“当日我怀疑你,可也仅仅是因为我感觉到的你与素安实在是太像了。我不相信会有两个素安,所以就调查了你。”
羽慈赫叹了口气:“兄长,奈雨湘因我而死,我不能什么都给不了她。哪怕是身后之名,我也愿意将这个公主的名号送给她。”
“她不能顶着你的名字入土,活着的时候就是这样,死后也应该恢复自己的名字。你是素安公主,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答应你,他日若是我能登王位,我定会予她一个公主的名号。”
羽慈赫听罢一滴泪落下,转身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我代奈雨湘,谢过王爷。”
木氏姐妹当日铃仙阁一别,都各自回去见到了自己一直想要见到的人和自己所喜欢的人成了亲。两人所住的地方离得不远,木芷熙回庐江郡找墨成,而木景箜与封寻毅就在庐江郡的一处林中开了一片地种种花,种种菜,过起了自给自足的小日子。
这日,木景箜在睡梦中仿佛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她羽翼般的睫毛微微一颤,似水般的双眸缓缓睁开,看见封寻毅正坐在自己床前,眼神中流露出坚定与爱怜。一束光射了进来,适宜的照在封寻毅的脸上,鬓角的丝缕黑发反衬出金色来,眼中仿佛迸发出星点火光一般,明亮又动人。
“什么时辰了?”木景箜揉了揉眼睛。
“已是日上三竿了。”
“啊?!我竟睡了这么久?”说着,木景箜便要起身,封寻毅缓缓的又让她躺下。
“近日里你累了,休息一下,无妨。”
木景箜便安稳的躺着问道“血浪?可是有心事么?”
封寻毅笑笑道“哪里来的心事?那唯一的心事不就是你么?”
“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你有事要讲,对不对?”木景箜有些紧张的看着封寻毅的脸。
封寻毅踌躇了一下道“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一件事。”
“何事?”
“木槿,沈樊似乎是要夺权,与南阳王之间也是必有一战。”
“什么?夺权?”木景箜惊了一下,瞪着眼睛问道,“他不是要推举沭阳王么?他是自己想当皇上?!”
“嗯。”封寻毅点了点头,“沈樊已经将沭阳王软禁起来了,现在朝中上下皆是听从沈樊的号令。沭阳王无兵无权,当日回宫就是正中了沈樊的圈套。”
木景箜急着直接坐起来道:“那南阳王怎么办?羽慈赫怎么办?”她摇了摇头,“宦官当权本就是荒谬至极,现如今他还想自己称王。难不成日后这天下就要改姓沈了?!”
“你别着急。来,乖,躺下。”封寻毅憋着笑又扶木景箜躺下,“南阳王与素安公主现下应当是在一起,他们与罗祢将军早有联系,罗祢将军手下有兵士,虽说比沈樊那边还差一点,但是现在正在集合江湖各路豪杰打算冲杀回去争夺皇位,应该也是实力相当了。至于素安公主,相信她自己也已经有了万全之策,这场战他们不一定会输。”
木景箜半天没有言语,一阵时间后才说道“血浪是想去帮南阳王么?”
“我”封寻毅有些支支吾吾的。
“我支持你。”木景箜看着他抢了他的话。
“木槿?你?”
“不管血浪做什么决定,木槿都会支持的。”木景箜笑着看着封寻毅。
封寻毅的眼中满是怜爱道:“可这一去定是一场恶战,木槿你是初有身孕,此去我是万般的不放心啊!”
木景箜笑了“我在铃仙阁修习的是医术,会有什么不放心的?或者,你若真是担惊受怕的,我去找姐姐便好。”
封寻毅垂下眼帘:“木槿,委屈你了”
“哪里的话?我当时嫁你是因为你的品性刚直,若真是因为我放弃了你的品性,我才是真真正正的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