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半两吃完,还想再吃,就跟那老板问价,当他听到价格后再次被惊住了。
“多……多少?一块要二十七钱银子?”
见他大惊小怪的样子,摊主和王大川都有些疑惑。
大川歪着头问他:
“咋了,陈哥,二十七钱银子不多啊,很便宜啊?”
不多吗?自己和师傅一天的饭钱也不到二十七钱啊,这里的物价是有多离谱?
陈半两想着,对王大川尴尬的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接下来,王大川又带他逛了几个摊子,买了好多小吃和点心。
一路走下来,陈半两注意到,他们这里似乎是不用铜钱的,连买菜用的都是碎银子。
“我说川儿啊,你们这儿的人都这么有钱吗?”
陈半两一边往嘴里塞着刚从王大川手里递过来的烤肉串,一边问道。
王大川啃了一口自己手里的烤鸡翅,满嘴油含糊的回道:
“嗯?还好吧,大家就正常过日子啊。”
陈半两闻言似乎还有话想问,却被王大川打断了,他兴奋的指着前面的奇葩二层金瓦小楼对陈半两道:
“诶,到了到了,嘉宝楼!这可是镇上最好的餐馆。他们的板栗烧猪手可是一绝。”
说着他拉着陈半两走了进去。
一进门,陈半两的眼前就是一亮,眼前一片富丽堂皇之像。
青砖地,金红墙,水晶琉璃随处见,金银珍珠挂其中。不说这是饭店,说是天宫陈半两也信的。
此时时辰稍晚,但楼内依旧是客满,见陈半两二人进来,一旁小二赶紧过来。
只听他赔笑道:
“二位客官,这实在不好意思,眼下这楼中已经坐满了,还劳烦二位坐在门口稍等片刻。”
王大川闻言,一摆手道:
“诶,不必,我们点几个菜带走,你记下,吩咐后厨做下便是,半个时辰后我们来拿。”
“哦哦哦,好嘞,您讲。”
王大川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也没看菜单,随口就点了七八个菜,光是听名字就让人流口水。
完事后,他带着陈半两去了对面不远的茶楼,要了个大堂的位置,叫了壶茶,二人边坐边等。
此时虽是晚上,但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依旧在高弹阔论着,此时正巧说道了河伯。
“我们这个镇子,说来有近千年的历史了,在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这儿可穷的很,家家户户连白面都吃不上。甚至到了灾年还要变卖儿女来过活。
可自从五百年前,河伯大人路过此地,见此处百姓潦倒困苦,便在福途河中安了居,洒下大把的金子,帮人们走出困境。
没有河伯大人就没有我们摞财镇的今天,为了感谢河伯大人的恩赐,我们年年办这河伯会。
河伯会,家家要吃金福饼,家家要唱河神调,好男好女游下水,欢欢喜喜迎河伯。
河伯见此笑开颜,挥手将那金粒洒,佑此富贵又安泰……”
那说书人正说着,却突然被一道凄厉的女声给打断了。
“假的!都是假的!河伯是骗人的!那是怪物!是怪物!”
众人愕然闻声望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了门口。
她身上穿着一件满是污渍的丝绸绣裙,佝偻着背,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指着那台上叫道。
茶楼内有管事的,见此情况赶紧跑了过来,怒道:
“哪来的疯婆子,竟然敢说河伯大人的坏话,也不怕糟了报应!看我不替河伯大人好好收拾你!”
楼中客人此时也开始喧哗起来,有甚者拿起茶碗就向那女人砸去,嘴里还极其难听的骂着。
女人被管事的乱棍打了出去,头上还被茶杯砸出了一个半指长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顺着头发弄得脸上地上全都是,看着凄惨极了。
但饶是如此,管事的依旧没放过她,只见他一个人打不够,又招呼来几个伙计,雨点般的棍子狠狠的砸在她瘦弱的身上。
空气中只留下一声低过一声的惨叫。
陈半两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想去查看,却被王大川给拉住了。
他皱着眉,向他摇了摇头,低声附在他耳边道:
“别管这闲事,那女人我知道,是镇北的李家寡妇。她命不好,几年间丈夫儿子都死没了,打那之后她就疯了,四处说河伯大人的坏话。”
陈半两闻言皱着眉头,有些怒气,开口问道:
“既然是个疯子,他们何必下这么重的手,赶出去不就是了?”
“她侮辱的可是河伯大人,有这个下场是活该,打死也不为过!”
王大川一点都不觉得那些人的做法有何不妥,甚至跟着义愤填膺起来。
在他眼中,在他们所有摞财镇民眼中,河伯是一切财富与美满的来源,他们不允许任何人亵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