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宁下马,望着面前同朝为官的两位大人回礼谦虚,“张大人,李大人,请进请进……”
萧老爷也一并出来,遇到个熟人闲谈起来一道客客气气互相让路进了府。
“太守大人呐,据说您的这两位千金都是拥有沉鱼落雁之貌啊,这下嫁出去您老舍得?”
“哎呀,再不舍得终究是要嫁的,孙大人来看我两个女儿成亲,多谢您有空啊?”
“应当的,应当的……”
红袖与香华掀开轿帘,用手挡着头顶,护着枝菱下来,曜宁携着她,一并进了前厅。
可惜萧沐卉全然被忘却了,好像今日是枝菱与曜宁的婚礼一般,她就是个局外人。
“宁儿,如今你成家,为父真为你高兴。”
“父亲言重。”
萧老爷坐在另一侧,“孩子们终归是大了。”
“耶耶,成亲喽成亲喽。”痴傻二殿下推开下人阻拦,上前就想去先揭开新娘盖头,“我要先看看美不美……”
曜宁父亲给了下人一个杀气腾腾的眼色,吓得她们赶紧拉着痴傻殿下下去,临走前,还听的到二殿下闹腾的喊叫。
“行礼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入列。”喜娘一挥红帕,丫鬟扶着两位新娘左右合站立一个,而曜宁则站在中间。
“一拜天地。”
先朝着厅外的蓝天白云深深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
再朝着堂上的长辈鞠躬。
“夫妻对拜。”
这就尴尬了,曜宁虽讨厌萧沐卉,但还是按照要求礼数先和王妃萧沐卉对拜。
萧沐卉得意的勾唇,果然,无论怎么样,她都是独一无二的王妃,就算枝菱再得宠,也不过是个妾。
“送入洞房。”
又尴尬了,不晓得曜宁今晚该去谁屋里?
丫鬟们搀扶着两位新娘出厅后分道而行。
萧沐卉是正妃,自然是去曜宁的屋子与他同床共枕,枝菱身为妾,随着王府里的丫鬟引路,穿过假山,才来到一间住所。
“春锦苑,好别致的名字,地方好好大呀。”
红袖知道她不能揭开盖头,扶着她进屋一边说着,一边关门,
香华扶她坐在床上,枝菱这才拿开盖头,呼吸了几口气。
屋子里随处贴着“囍”字,一切布置皆是红色,火红的蜡烛倒映着新娘子的新奇,枝菱回头摸了摸床。
锦绣被绣着鸳鸯戏水,挂着金丝穿荷纱帐,摸到被子里,却不再是丝滑的绸缎,好像是摸到了别的什么异物。
枝菱揭开被子,床中央放着一块白绢,莫非这白绢……
新婚之夜,白绢大概是用来破红的吧。
不知不觉,她的面颊绯红,赶紧用被子盖好,装作全然不知的样子静静端坐着。
“侧妃娘娘,您先安心等着吧,王爷在前厅陪宾客们饮酒呢。”王府里跟来的一个陌生丫头倒好了合欢酒。
“你叫什么?”
枝菱看着她挺机灵,浓眉大眼衬着樱桃小嘴,秀气文静的模样得人喜欢。
小丫头转了转眼珠,笑得时候露出了一大排牙,“奴婢是日后在这里伺候娘娘的侍女,叫做蔻珠。”
“名字很好听。”枝菱朝着红袖望了一眼,“给她赏赐。”
红袖甚是乖觉,抓了一把出门早就备在腰间香囊里的金瓜子放在蔻珠手里,“主子赏赐的,沾一沾喜气。”
蔻珠腼腆收下,临走前还不忘关紧房门,“奴婢先行告退。”
大约又过了些时辰,烛光摇曳,燃着燃着,烧至中间,枝菱打了个哈欠,夜渐渐深了,颇有些困倦。
“开门。”轰隆隆一阵敲门声,语气凌乱,红袖与香华笑着猜到是王爷回来了,赶紧打开门。
果然,一股子桂花酒香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曜宁朦胧着神色,面颊上淡淡的红晕显示着他今日的酒兴,可他醉酒也并非似乎旁人那般耍酒疯,胡言乱语。
他撑着门,晃悠悠跨过门槛,面部肌肉绷的紧紧的,哪怕醉酒,却也是一副端庄自在的样子。
“王爷吉祥。”
“奴婢们先行告退。”
香华与红袖坏笑偷偷探了枝菱一眼,按照礼数请安后立即拉扯着对方出去,退出门外甚至直接笑出声来,细细碎碎的飘远……
好啊,这两个坏丫头……
一时,房内的气氛轻悄悄凝结,枝菱揭开盖头,想着他横竖看过她的样子,等着他亲自来揭未免繁琐。
曜宁扶着桌子坐下来,沉默不语,扶着额头纹丝不动。
“曜宁”枝菱走到他身边,先是摸了摸他发红的脸颊,发现烫的厉害,便倒了杯茶递给他,“这酒烈的很,看把你醉的,快,快把这茶喝了醒醒酒。”
“不,本王不要喝茶……”曜宁胡乱推开她的手,茶水一下子泼洒出来。
“曜……曜宁……”枝菱从未见过如此的他,平日看惯他的头脑清醒,此刻倒让人有些不习惯。
新婚之夜难道就这样?说好的浪漫唯美呢……
她无奈叹口气放下杯子,正准备扶他休息。谁知道一双手刚刚搭上他的腰,曜宁忽地自己就站起来,反用力一把将枝菱搂紧怀里。
距离微妙,鼻尖抵着鼻尖,两人的双手都是搂着对方腰部的姿势。
虽然已经成亲了吧,但是不知怎的,枝菱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而
曜宁清冷如月的双眸似是起了雾,深情犹现,“本王不要喝茶,本王要你……”
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枝菱被这样抱着,尴尬的距离只能清楚嗅到他身上一丝余味未消的桂花酒香。
“好,不喝茶。”枝菱假笑着哄,轻轻推开他,想尽力把他扶去床上,可他怎么不肯动,身体仿佛石化在原地,“曜宁,我扶你上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