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起我的手,揽住我的腰,“为你等待。下一支是快乐的生活,再下一支是婚礼曲。这是凯利金的一组抒情萨克斯。”
我们就这样,贴在一起,跟着音乐慢慢摇动,后来干脆脱了鞋子踩在他脚上,一圈又一圈的转着,转得心里全是甜蜜,如甜甜的雨丝,滋润着周身每一个细胞。
原来你爱他,他也爱你,是如此幸福的滋味。
只是我从没有想过,给我这种幸福的人,竟然不是钟庭。
我很清楚,明天是大年初一,我必须在家。全家人要一起吃早餐,那是传统不可违逆。
我在除夕之夜跑来会情人,这已经是顶破天的大逆不道,过去的我难以想象我会这般出格。
两个小时就如一溜烟,任他再三挽留我也必须走,路上他开车跟着我,直到老宅门口。
烟花散尽,万籁俱静。
钟庭静静地站在院里,手里夹着一支烟,一点红光在漆黑中格外扎眼。他在等我。
月光洒在他脸上,勾勒出萧索的轮廓,他最近消瘦不少,这么看过去竟有些形销骨立的味道。
我很内疚,却又努力为自己找着借口。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好女人。
他就那么看着我,“你秋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样子像什么,你已经彻底堕落了,完全没有分寸可言。云回说的很对,现在的你和她根本没有本质区别,你们都是在践踏道德。”
我冷冷迎着他的眸光,“那你呢,回头了过去犯下的错就能一笔勾销吗。”
说完越过他进了屋,冲了澡便钻进被窝,因为疲倦,很快被睡意吞没。
初一家里来了不少拜年的,除了亲朋好友还有客户,礼物堆积如小山,曲叔忙着登记清理。
应付完一群人我都累得没法动了,爷爷让我和钟庭晚些时候带图图去逛春节庙会,让孩子了解了解传统文化。
南都的庙会向来都非常隆重,传统与现代结合,自然也是热闹非凡。
图图兴奋的不行,什么都想看,什么都想玩。
不知不觉就走到一个算卦的小摊,忽然被那大叔叫住,“这位穿黄衣的姑娘,请你留步。”
我看了看,方圆几十米就我一个人穿着黄色大衣,便好奇的停了下来,心道这算命的江湖术士九成九都是骗子,可今天是大年初一,玩玩也是不错的。
反正平常也常看星座胡说,明知是假的还是看得兴致勃勃。
与我相比,钟庭更非什么宿命论者,其实但凡成功者,都更信定胜天那一套,尤其他还是学生物的,更是对这些“伪科学”嗤之以鼻,可见我兴趣浓厚,也便陪着我疯。
大叔拿出个绿色竹筒,里边儿插满了竹签儿。
我拿起一支竹签翻来覆去的看,还评价了一番,大叔呵呵一声,“姑娘,这可不是什么竹子做的。这叫萺,是一种草,老人家取下半径做卜卦用,最早是生在孔老夫子墓前的,十分灵验。我黄大仙就靠这八八六十卦道尽悲欢离合。”
我颇有兴致,“那你帮我算算呗,还有帮我老公也算算,至于小孩子嘛就不算了。”
这时图图忽然喊了一声,“坏叔叔。”
我一转头,见谭粤铭抱着个小男孩走着,还是那个康康。
看到我们就走了过来,康康见到图图特别开心,两个小孩儿就叽里咕噜说起话来,也不再理会大人。
钟庭不爽,要拉我走,我说算完再走。
谭粤铭向来嚣张惯了,一点没当小三的自觉,“钟总李总,你们在干嘛呢?”
图图仰着小脑袋看他,“算命,我爸爸和妈妈都要算,我是小孩子不能算。”
谭粤铭哦了一声,盯着那位黄大仙,嘻笑道“那大仙也顺便帮我算一个呗。”
这人成心就是捣乱。人家是做生意,自然说好。
看谭粤铭那样就知道他是不信这些的,摆明了是来恶心钟庭的,果然是男版绿茶啊。
大叔说,“你们谁先来抓签?”
谭粤铭说,“自然是女士优先。”
我闭上眼睛,先抓了一支,还有些紧张,钟庭和谭粤铭随后也抓起一支。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窜出一只猫,朝我们扑过来,喵喵两声又跑了。
手里的签全落到地上,等捡起来,谁还分得清哪支是哪个的。
我问大叔要不要重新来过,大叔摇摇头,“这个是宿命,早就安排好的,岂能重来。我就将就着三之签来解吧。”
谭粤铭说,“不要紧,您一起说了,我们自己来估量一下是谁的命格。”
那大叔看着三支签,眉头皱得老深,头顶的红灯笼光照在他脸上,还真有种宿命大师的意境。
过了好久他都在那儿研究三支签,我都有些不耐烦了,虽说知道他接下来有可能会胡说一通。
大叔啧啧两声,“你们三个命呐,还真不好说。这样,我就送你们几个字吧,一个是生不如死,一个是死不如生”说着摇摇头,“还有一个先死后生。”
我听得心头一惊,这大仙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说得这么模棱两可谁懂啊。
我问,“谁是生不如死,谁有是死不如生,还有那个先死后生是什么意思。”
这时城管的过来,“那算命的,谁让你在这儿摆摊的,赶紧走赶紧走,这不许摆摊。”
大概是被这帮暴力执法的搞怕了,大仙儿卷起摊子就跑了,钱都没要,留我们三个站在原地。
图图问,“什么叫生不如死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