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来,嘴角有梨涡,煞是好看,“那是很小的时候。他爷爷与我爷爷是大学同窗,两家算是世交,都在东京和冲绳住过。在一块儿玩的时间算起来大概三年,不过之后就没再见过。”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
钟庭从来没和我提过小时候,真是遗憾。
话间侍者端了菜上来,酒井月做了个请的动作,接着说了句iaakiasu,大概是我要开动了这个意思。
她将生鱼片盘中的芥末挖了一些到酱油碟子内,与酱油搅拌均匀,推到我跟前,“李小姐请。”
我夹了片鱼蘸了下,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味道不错。”
她笑笑,没吃东西,接着说话,“钟庭爷爷在冲绳有一幢房子,之前一直托我家照管。你可能不知道他家的事有多复杂,当时为了保护他,还修改过不少资料,最后不得已把他送到孤儿院。现在他长大了,那些遗留问题他自己在解决。说实话,他真的挺厉害。”
为了保护他改资料,这么说来,他当时的处境很危险了。
我自动脑补了一出豪门争产大戏。
还真是惊心动魄的童年啊,难怪他不想提。
酒井月喝了口茶,说,“上个月他已经去办理了房子过户。他爷爷当初办企业,我爷爷给他做过副手,不瞒你说,如果他家没出变故的话,我和他可能会在一起。”
我盯着她,“娃娃亲吗?”
她点点头,又轻轻一笑,“不过你也别多心,我与他只是儿时情谊,他爱的人从未变过,一直是你。那天在冲绳,他和我聊起你,说这辈子只结一次婚,倘若有下次,对象也只能是你。”
我夹了块寿司,心里默默叹口气。
酒井月停了一下,又道,“至于谭先生,我想你最好能去查查他的身世。”
我盯着她,“此话怎讲。”
她淡淡一笑,“你既然决定和他在一起,知根知底就很重要。试想一下,如果你一开始就清楚钟庭的身世,你们之间还会有那么多误会吗。”
我其实并没有太把九井月的话放在心上,一忙起来啥也顾不上了。
留学方案很快出来,谭粤铭帮了下忙,手续很快搞定,连中介都咂舌这速度。
王爽其实并不太愿意出国,但也没办法,留在这儿总胡思乱想。
我光是帮他准备东西就忙了两天,生怕他在外面会过得不好,又担心这样那样的治安问题。
本想亲自送他去,可遇到一位客户办喜事邀我当发言嘉宾,提前说好的也推不掉。
最后是钟庭陪他去的,顺便把图图也带走了。
王爽一走谭粤铭开心,不用看一个小屁孩的脸色,和我过了几天清净的二人世界,接着又出差了。
他刚一走我就接到会议通知,紧锣密鼓准备了两天,带着一干管理人员登上飞往苏州的航班。
古语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g20让杭州展尽风采,作为长江三角洲中心城市之一,苏州也不甘示弱,大会一个接一个。
这不,全国医药创新促进会联合证券业协会,在苏州举办医药发展会议,聚焦探讨医药行业最新前沿政策、新药研发趋势及领域性投资,好撬动社会资本投入医药创新领域,实现资本服务于实体经济。
四百多家药企和三百多家投资机构参与,规模也是不小的。
钟庭还作为创新企业家代表发言,相当惹人注目,作为前妻我还是蛮自豪的。
三天的会议很快结束,正打算让秘书订机票回南都,有人叫了我一声。
钟庭走过来,“秋思,你不多玩两天吗,以前不是常说到江南水乡度蜜月也不错吗,现在正好。”
这话说得,故意把人陷入说不清道不明的境地吧。
我把头发勾到耳后,“倒是想玩,不过公司还有很多事,不敢耽搁。”
他看着我,“其实,你真的不用这样辛苦的,我可以…”
知道他要说什么,我只好打断他,“钟庭,别说那些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这时秘书打电话来,说南都大雨航班延误,最早也得明天下午,今天是走不成的。
我说好,那就明天吧。
大抵是看出来,钟庭眼带笑意,“我有个朋友住在芦墟,平常没有机会去,难得这回过来,同我一起去看看吧。放心,只是朋友名义,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他是君子我自然是相信的。
明知这样做不太好,可想着一个人也无聊,便答应了。
从酒店到芦墟不远,也就二十多公里。
芦墟很美也很清静,目之所及几乎全是风韵独特的跨街楼、廊棚、水阁,点缀着一座座连通两岸的小桥,还有精致漂亮、式样各异的系缆石。
街头基本都是本地人,外来游客很少,没有旅游商品和吆喝叫卖,只有纯然的平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