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我家掌柜的在许城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你打听打听,哪里做过这么下流的事?”赵婆家的伙计看不惯,说话间便将赵婆丈夫拦在了身前。
那大汉看到一个瘦弱的伙计横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毫不畏惧,一下气血翻涌,直接一拳打在了伙计的左脸,伙计当场一个趔趄便撞在了柜台上,然后滑在了地上。
大汉见伙计滑倒在地,便是一脚踩在了伙计的头上,一脚、两脚、三脚…
直到伙计身体一动不动,大汉才停手,此时已经吓懵的赵婆丈夫已经清醒,见到自家伙计被打死了,便抄起柜台上的算盘向大汉的头上打去。
只听“砰”的一声,算盘珠子散落了一地,大汉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此时王二便开口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人们簇拥着往赵婆家的铺子里探头探脑,而赵婆家的其他伙计目睹了其中一个伙计被打死的惨状,也不敢再上去阻拦。
王二后面的那群人就将赵婆丈夫架起来往官府走去。
刚把赵婆丈夫架起来出了她家铺子,那个已经倒在地上的大汉又站起了身来,跟着他们这群人径直往官府走去。
到了官府大堂,王二先开了口,“大人,我家的奴隶被打死了,那是我花三两银子买来的。”
当官的还是判杜林秋后问斩的那人,同样也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吩咐手下人:“来啊,先将这个老头儿打二十板子,狠狠的打。”
赵婆丈夫大喊冤枉,但当差的在当官的示意下,拿着棍子朝着赵婆丈夫打去。
直到打够了二十下,当官的看了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汉,“来人,拿桶凉水冲醒这老头儿。”
当差的随即拿来一桶水便泼在老汉面门,老汉一个机灵便醒了过来。
当官的看到老头儿醒了,便朝着王二问话,“你将事情的原委细细说来,他到底是怎么打死你的奴隶的?”
王二连连叩了俩头,带着哭腔,朝着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大人啊,你可得给小人做主啊!
小人是做绸缎生意的,前些天从他这里进了一千两银子的绸缎,没想到在回到店铺的时候才发现是假的。
随即小人就带着奴隶和几个家丁,一起去到这老头儿家讨要说法,没想到老头儿非但不承认卖假的给我,反而用算盘将小人的奴隶给打死了。
小人现在是银子被这个老头儿骗去了,还把自己最器重的奴隶给打死了,小人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说完王二跪在地上,又大声哭了起来,哭的稀里哈啦,不知道事情原委的人们都同情起了王二。
当官的瞟了眼熙熙攘攘的人群,接着问道,“可有人证?”
堂下跪着的几个男子开口说话了,“大人啊,你可得给我们家主人做主啊,我们亲眼看见老板派人去讨要说法,谁知道这老头儿不讲理,派伙计打我们,我们大哥为了保护我们,便被老头儿用算盘打在头上,然后打死了,我家主人王二说的句句属实啊。”
当官的听了这话,将桌上的响木重重的敲了一下,“没想到这个老人竟然如此的坏,本大人今天就为你们做主,你们去他家找值钱的东西,将你们的损失弥补上,实在不够的,就自己垫上,这般不讲理的老人,不用等到秋后,过些天就斩首示众,退堂。”
听到这个判决,王二赶忙叩了三个头,急忙招呼着跟他来的人去赵婆她家的铺子了。
赵婆丈夫被官差拖着进了牢房,第二天,赵婆丈夫由于被棍子打的太重,又加上年事已高,便死在了牢里。
而赵婆的铺子,生意,财产都被王二霸占了去。赵婆也被赶出了她家,赵婆去官府申过几次冤,却总是被官差轰出去。
官差实在是看老人可怜,便偷偷对赵婆说,“老人家啊,以后就别来了,要是被县太爷知道了,那你也会遭遇不测啊!”
赵婆没地方去,只能来到她婆家,她婆家有一个弟弟。
由于婆家太穷,她弟弟已经五十多岁了,也没能娶到媳妇儿,便收养了一个逃难过来的男孩子,前几天,她弟弟和弟弟收养的孩子都被抓了壮丁,去北方打仗了。
说完,赵婆咽了咽口水,起身对杜林三人说道:“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挖些野菜,今天的一点粥是我最后的口粮了,本来想吃了这点粥然后上吊的。”
杜林听到老人这句话,莫名的一阵心酸。
“婆婆那你家的粮食都去哪里了啊?”陈瑜好奇的问道。
“我家的粮食啊,那天抓壮丁的时候,都让我弟弟带走了,他们打仗要自己带上干粮,不然就饿死了。”赵婆说着便挎起菜篮子往外面走去。
杜林听完赵婆的叙述,已经是火冒三丈,自己和陈瑜当时就是因为一个大汉诈死,然后被关进了牢里,还被定了个秋后问斩。
现在这个老婆婆居然被逼的上吊,而且老人却将自己的断头饭分给了他们。
士可忍,孰不可忍,一定要找到这个叫王二的,要给赵婆一个交代,然后再找到那个把自己和陈瑜送进牢里的大汉和穿长衫的家伙,最后找那个昏官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