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牛卫营盘。
孟德海闷闷地饮下两口烈酒,握着酒碗的手还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唉…”
看着满脸憋闷的上司加好友,吕桥叹了一声:“司马别生气,咱不是还有一步棋吗?”
“那个贱民还不肯写口供吗?”
“放心,再硬的身子骨,也架不住流水的刑具。”
无所谓地笑了笑,吕桥示意孟德海宽心。
声落,刚想再说些什么。
一名兵士突然闯入帐中:“报!司马,卫将军来了。”
“她来做什么?!”
手掌一抖,碗中酒水洒出几滴,孟德海脸色大变。
掌管京都五卫之一,他可以不鸟那些一二品大员,但面对军中战神,却是不能不慌。
要知道,这女人刚过及笄年岁,就敢统领着一千铁骑奇袭敌营。
以一千对两万,生生杀的敌人溃不成军。
那一仗,甚至还未开打,便止于了黑马赤枪之下。
之后大小战役更是屡立奇功,未及二九便被军中之人冠以战神的美誉。
待得其刚满二十岁的那年,更是被陛下直接封为了骠骑将军,金印紫绶,统卫家三军,威震八方。
而除了卫缨羽自身彪悍的战绩与功勋,其背后的靠山更是令人闻之胆寒。
卫清风,拜大司马大将军。
一生戎马,从未败阵,真正的护国柱石。
虽然已过天命之年,可仅需将他的名字搬出,便能令周围诸国不敢有任何僭越之举。
而他正是卫缨羽的祖父。
“卫将军,不知深夜前来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听闻女人突然到访,孟德海虽是满心忐忑,满心不解,但还是赶忙丢下酒碗,起身相迎,表现的无比正常。
“坐下说话。”
瞥了眼满脸堆笑的孟德海,卫缨羽摆摆手,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向着摆在案几两侧的木椅走去。
见状孟德海讪讪一笑,没敢去坐主位,而是选择坐在了卫缨羽的对面。
甚至为表敬意,特意还向着下手方挪了一个身位。
吕桥更是连坐都没敢坐,就这么站在孟德海的身后。
“卫将军…”
“我听我的人说,他和令公子起了冲突,将之打成了重伤?”
又是摆了摆手,卫缨羽直入主题。
闻言孟德海先是一愣,脸上闪过一抹愤怒一抹疼惜,但眨眼便被他强压了下去。
虽是满心不甘与怨恨,但脸上却挂着笑:
“是犬子无礼在先…”
“哦?”
弦月眉挑了一挑,卫缨羽看着对面快要憋出内伤的家伙,想笑。
但为了给某人争取充足的时间,还是保持着镇静,沉默片刻后,忽然说道:
“孟司马不打算给我口茶喝吗?”
“啊…”
被卫缨羽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的懵了一瞬,孟德海赶忙吩咐出声:“快!快给卫将军看茶!”
与此同时。
千牛卫营盘西侧。
一身黑衣的殷不悔隐在黑暗中,注视着前方的一个营帐,眼中寒意闪动。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营帐内的哀嚎从未停过。
而他听得出,那是张同的惨呼。
混账东西们!
双拳不由自主地握拢起来,殷不悔注视着前方,心中怒火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