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的好几天里,我的心情很复杂,既有为自己想法的不成熟害惨了两位前辈的惭悔之情,又有不能为正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大众们声讨到公平和正义的失落和无力感。
我终日郁郁寡欢地在办公室里坐着,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江婷和李乐为看了我都直摇头,但是也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这样,还以为我是emo了。
这天江婷过来找我,说:“王秘书通知明天晚上老地方见面。”
我:“哦。”
江婷:“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这么消极,游行散了,项目正常了,不是正好可以做事情了呀!”
我故意找了个理由:“又没有因为这个事情,就是心情不好,孤独。”
江婷:“你也会孤独啊?!不是自诩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的吗?”
我:“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多少岁了?!你一个人过来这边这么远,难道没有过这总感觉吗?”
江婷:“嗯,这倒是也有的。”
我:“那好了,你懂就行。”
江婷拍了拍我,工作去了。
这些日子里,我常常独自一人去往天桥下或者去看看幸福里的烂尾楼,不走得很近,就远远的望着那些被迫漂泊的孤魂野鬼,然后回去的路上五味杂陈。
到了与王秘书约定的见面时间,我和从前一样,提前到了。等了半个多钟头,王秘书和江婷才来。
王秘书依旧春风满面、文质彬彬的样子,我就从来没有见过他消极或者颓废过,不知道是不是到了他那个层级,真的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呢,还是他就只是个好演员呢。
王秘书一家门就问:“钱总,你这是怎么了最近,看上去憔悴的很啊。”
我摸着自己的脸答:“没有吧?我没事,还好的。”
江婷:“钱总最近正emo呢,想家了,哈哈...”
我被江婷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勉强笑笑应付着。
王秘书:“正常的,人之常情,鬼之难舍。家,是不管人、鬼都最牵绊的东西。”
我在心里默默地回应了王秘书的话:道理你是都懂的,可是人事儿你倒是做点儿啊!
王秘书:“今天叫你俩个过来呢,是说说南湾项目的事情。前几天的游行你们也都看到了,闹得纷纷扬扬的,所以这个项目得加速。下周你公司账上会再进来10个亿,现场人和机械都全部三倍以上的加起来动作。另外,还有一家公司也会进来跟你们一起做,稍后会过去找你们的。基本就这些了,有没有什么难题?”
我:“嗯,知道了,我没什么。”
江婷也摇摇头,便无后话,就此散去。
我从约会的地方出来,在街上随意地走着,想着,恨着。就算10个亿下周能躺在公司账上,我也全然没有了当初的心情,只觉身心又压上了一种罪。一时间,觉得自己在给资本当武器,指向普罗大众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