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莺从怀里掏出五十两拍在桌面上。
“我全副身家都在这了。剩下的,你想办法凑齐。两个月后我必然还你。”她想到一个人,“要不你去找宣王借,他肯定有。”
裴良神色古怪,他和宣亲王没那么熟啊……
春莺打断他要开口,“你就当你倒霉,谁叫你穷,还遇上恶人的我。十天时间,你若不来帮我赎身,那你就洗干净脖子。”
青葱的指尖指了指他的脖颈,比了个“咔嚓”手势。
裴良深深叹气,倒是好脾气道,“放心吧,阿莺姑娘,我会来的。”
得到满意度答复,春莺露出一丝笑容,“行。我等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做了。两个月后我还你两百两。这五十两你也不用还我,就当你帮我的报酬了。届时,你只需要把匕首还我。”
裴良将手中的匕首递出,“不必。我信你,这个你拿回去吧。”
春莺一怔,接过匕首,“那我走了。”
女子的身影离开后。裴良摸了摸脖子,不由得笑了笑,这次没打晕他呢。
对镜描眉,重新换上粗布麻衣简单款式的衣裙,看着镜中之人,春莺一时之间晃神。她许久未做普通姑娘家的打扮了,长年累月都是一身劲装,不然就是舞姬华服,也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杀手生涯。受制于人,刀尖上舔血,这种日子过得着实厌烦。
如今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拿到赤寒毒的解药重获自由。她勾唇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又或者送主子归天是个不错的选项。
五天已过,也不知裴良银两筹备得如何。她依旧每日去茶馆坐上半日,希望能打听更多关于沈若的消息。可惜并无太多有用的信息。
沈若并非京城人士,跟随宣王进京后又几乎足不出户,种种迹象表明她是个典型的闺阁女子。因为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她没有贸然接近宣王府的下人。
从茶馆出来时,天空已经飘起朦胧细雨。最近几日总是细雨绵绵,犹如多情的季节。
春莺撑开伞,在雨中缓缓漫步,聆听着雨滴敲打在油纸伞上发出嗒嗒声。她几乎从未有过这般平静悠闲的时光,忍不住伸出手感受细雨,享受片刻的安宁。
雨打桃花,片片零落,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响。春莺回首看过去,远远瞧见三人自长街街头策马而来,朦胧雨雾中看不清来人的长相。不消片刻,马蹄声由远而近.在看清领头马背上的人一瞬间,春莺心中一惊,立即背过身去压低伞檐,步履匆匆赶路。
宣王!这人此时不应该躺在病床上吗!中她一刀,居然还能在外面乱跑。她虽有心接近,但事发突然,完全没做好准备。
李煊紧急勒住缰绳,愣愣地注视着脚步匆匆的女子背影。方才,他分明瞧见了日思夜想的脸庞。
“阿若!”
见女子的步伐愈发加快,难以言喻的委屈涌上心头。李煊拽住缰绳的手青筋直起,眼底下水痕斑驳,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直到女子的身影即将要消失在拐角,李煊恍若梦中惊醒,策着马疾驰追上去,纵身一跃跳下马,将对方揽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