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莉娜没有说话。
她就这么一语不发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她的短剑落在两米之外,什么用场也派不上。
论力量,林德远在她之上,她对此心知肚明。之前的两次交手,每一剑都震得她手心发麻。
林德左手捏了捏,她的皮肤十分光滑,肌肉也软绵绵的,甚至软过头了,活像一滩加了太多水的果冻。
“她这是死了?”林德又捏了两下,发现这姑娘不光没了呼吸,连脉搏都摸不到了。
“装的。”海螺姑娘一眼就识破了安洁莉娜的把戏,“还挺像那么回事,可能是某种秘法——不过也可能是吓的,至少先把灯打开嘛。”
“哦,也对。”
林德右手握着枪,左手抓起旁边地上的一个罐子用力一丢,砸中了舱壁上的开关。
他低头看着安洁莉娜,后者也看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林德愣住了。
毫无疑问,安洁莉娜和海伦一样,都是那种一走进房间就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女人。
比起那座高挑的冰山,眼前的少女看上去稍矮一些,但却更活泼,更富有青春气息。她的身材完全称得上凹凸有致,但相比之下更加轻盈,匀称,而非海伦那般惹火。不过她那双明亮的蔚蓝眼睛中蕴藏着与海伦同样典雅的智慧与冷静,令其散发出和她极为相近的深邃与宁静。
她的五官精致而端庄,挺拔的鼻梁,柔和的嘴唇,修长的睫毛,肌肤如羽毛般洁白而细腻。驼色的秀发因激烈的战斗而略显凌乱,但大部分依然像绸缎般柔软顺滑,轻盈地洒落在地。
“对了,你怎么确定她就是安洁莉娜?”海螺小姐又问道。
“首先是因为长相——你看,她和莱因哈特有许多遗传学上的共同特征。其次嘛,是因为这个。”
说着,他把手伸进安洁莉娜的领口,小心翼翼地四处寻摸着。
“呦,趁机吃豆腐啊?”海螺小姐见状揶揄道。
“少放屁,没见我这动作小心着吗!”林德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暗骂道。“我可不是那种到处拈花惹草的东西——啊,有了!就是这个。”
他收回手,掏出一个拴着细银链子的金挂坠盒。
挂坠盒左右对开。左边是一张小小的全家福,一对雍容华贵且郎才女貌的夫妇端坐在宝座一样的沙发上,两人各自抱着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孩童,看上去正是莱因哈特和安洁莉娜小时候的样子。右边则是一张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金属片,表面流光溢彩。
“莱因哈特·贝尔蒙特,安洁莉娜·贝尔蒙特,永远......这写的啥玩意......哦,永远爱你们。”
林德有些费力地读出了金属片上的铭文。这种圈圈套圈圈的华丽字体认起来特别费劲,很像是旧时代他在博物馆里见过的那些贵族东西。
但他这么一念不要紧,安洁莉娜的脸瞬间就绷得硬邦邦的。
事实上,她现在全身都硬邦邦的,好像一个死了有五百年的僵尸。
在这具僵尸的胸膛里,跳着一颗每分钟搏动一百五十次的心脏。
林德念出的名字似乎触及了某条底线。她深吸一口气,一团极不寻常的炽热能量在这颗心脏周围迅速凝聚,奔腾,一看就没什么好事。
“哎哎!你干什么?!”
林德立刻察觉,他轻轻一掌拍在安洁莉娜胸口,把那团还未成型的能量拍得四分五裂,拍得安洁莉娜一阵气血翻涌,差点给她顶得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