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霜打开盒子，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掐了掐自己的手臂。

银子！

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姑娘对我们皓月楼的贡献很大，这是姑娘应得的。”

“报酬？”林清霜两眼放光，但她可不是个贪财的主儿。林清霜狐疑地打量着掌柜，这些银子足够在南坞城区盘下一座小院了，是不是给的有点多了。“那个，掌柜，这出主意的报酬不是给过了吗？”

掌柜的一副天真烂漫的眼神回应着林清霜。“我们东家说了，姑娘不用推托，以后还需要姑娘多多为他出谋献策呢？”

东家？

“你们东家说的？你不是皓月楼老板吗？你们东家是谁啊，我咋从未听过。”

“正是。”掌柜笑道，“我只负责打理店面，其他的事情，都是东家在管。”

没想到竟有如此美事。

只是这报酬着实多了些，本着长期合作的诚意，她从那盒银子中抓了一些，笑道，“烦请掌柜给您东家说一声，这报酬不用这么多，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掌柜有些诧异地望着这个4岁娃娃离去的背影，

林清霜离开皓月楼时，见花匠大叔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大叔！”林清霜跑过去，把自己手中的银两递给花匠。

“花匠大叔，我们不用饿肚子了！这些银子够我们生活个把月了。”

花匠的眼神充满欣慰，“清霜真厉害。”

林清霜表现出得到表扬的小孩子应有的高兴模样。

“那东家可真太方，一下给了好多银子，听说能够我们买套小院了。”

花匠的眼神微微有所变化，却被林清霜敏锐察觉到了。

“大叔你在担心什么？”林清霜看看四周，道，“莫不是与那人有关？”

花匠已经不再诧异眼前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思维的逻辑性和缜密性。而后他摇摇头，“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但不管怎样，皓月楼里的人，你要多加防备。”

林清霜嫩白的小手比了ok的手势。

“对不起，都怪我我没法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清霜，我对不起你。”花匠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

林清霜愣了一下，四年的光阴，已经足以将眼前的这位花匠大叔视为家人。时间在他的脸上刻下了岁月的痕迹，每一道皱纹似乎都在诉说着一个故事。她突然回想起那次逃离京都的紧张夜晚，花匠大叔一个人挡十人，那气势不亚于古装剧中的英雄救美。可现在，他的剑恐怕都已经很久没有用了。

岁月，果然是把杀猪刀。

“哎呀，大叔，别这么沉重嘛。”林清霜眼角的泪花在夕阳下闪着微光，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些，“咱们去吃烤肉吧，想象一下那滋滋作响的烤肉，不比这些花儿香吗？”

花匠被她的话逗得一愣，随即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释然，“好，咱们今天就去大口吃肉，也让我回忆一下当年的英雄气概！”

————————

六岁那年，林清霜拿着几年里攒下来的钱在城郊买了套别院，她本可以在城区买一套小院，但考虑到花匠大叔不喜欢吵闹，而城郊小院背靠山林，可以方便花匠大叔修习武艺。

她还打算请工匠给花匠大叔打造一处练功桩。

“叔，你看，咱怎么设计设计呢？”六岁的小清霜拉着花匠大叔的手，比划了一下后院空出的一大片空间。

“其实，你不用为我做这些。”花匠道，“我已经丢了剑法很多年了，再练，也没有什么效果了。”

“叔，你别这么说。”林清霜有些失落，她知道花匠大叔仍然为当年没有救出母亲而自责。

有一次，林清霜夜中惊起，发现花匠大叔孤身提壶斟酒，他将酒杯轻轻旋动，然后举杯向窗外的月光敬了一下，这才倾杯饮尽。这一夜不知多少杯酒已经下肚，可他眼中的孤寂却为消磨半分。

“师妹，”他喃喃自语，“当年若我早点赶到王府，是不是你就不会离开了。”

“师妹，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放任你嫁入皇家。

这一幕，被年幼的林清霜看在眼里，她算了算时间，那日，刚好是她逃出京城的那天晚上。

那晚，是自己这个世界的母亲——淮安王妃的祭日。

林清霜还不能理解花匠大叔和淮安王妃之间的感情，但她知道没有花匠大叔，自己可能早就死在王府了，她感激，却又无法直说，只寄托于自己的行为可以让花匠大叔活得更开心一些。

“哎呀大叔，我还想偷学你的功夫呢？您可别藏着掖着啊！”林清霜嬉笑道。

花匠大叔眼神闪现出短暂的光芒，“你愿意学习武艺？”

“当然愿意。”林清霜眨巴眨巴单纯的大眼睛，随后收起笑容，朝着花匠大叔深深鞠一躬，“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花匠大叔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他似乎找到了除了抚养林清霜成人之外的另一个使命，那就是把自己的功夫传承下去。

这与林清霜的本意有点大相径庭，她本想让花匠在练功中找到自我，而不是整日陷在过去的悲伤中颓废堕落下去，却被花匠大叔理解成了她对武术有着执着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