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精神病院——准确来说，陈晓的所在的病房已经被卡塞尔学院全盘接管了。

不知道卡塞尔学院从哪里得到的关系和渠道，其实国内绝大部分的公立的心理治疗中心虽然对外来拜访的陌生人很警觉，哪怕职工出入都有门禁和安检。但日久生平，大部分只要你情有可原而且行为不是那么偏激，保安还是很好说话的，会让你在保安亭外边遮光避雨之类的。

也许是看到陈晓对于检测很配合——或者说很多精神病患者在保持神智的时候，其实都非常配合，毕竟他们也是很难受，也是希望自己能被治好——因此他并没有出现一些应激和偏激的动作，检测的一些的脑电波也处于正常阈值内，一些情绪的外部表现和生理变化也很正常。

多次的重复测验和生理检查之后，EVA和富山雅史给的一些结果参考，让卡塞尔学院同意暂时可以解除疑似A级混血种的行动剥夺。

可能是昂热给的一些通知，决定让陈晓进入卡塞尔学院进行“名为学习，实为监视和研究”的活动。

因此，富山雅史也是放下一些针对一些高危混血种应当有的戒心——在卡塞尔学院对出勤执行任务的规章制度里，其实每一条看似有些扯淡的规矩的背后，都是血淋淋的教训。至少富山雅史并不想成为卡塞尔学院内部教科书上的典型案例。

于是富山雅史解除了陈晓的拘束服，表示这边是因为害怕陈晓因为一些精神幻觉出现自残现象之类的。

富山雅史也是跟陈晓说：医院那边跟学校那边通知了自己雨天被人撞了出车祸，虽然人没受伤，但是出现了昏迷、失忆的症状，现在从别的医院已经移到了精神病院进行住院治疗。反正如果仕兰中学要各种证明，证明自己的学生是不是真的在住院，卡塞尔学院都能应付，最难解决的请假条反而对于陈晓来说挺简单的——他的家庭状况和蝙蝠侠如出一辙。

对此，陈晓也是只能半信半疑地接受了富山雅史的一些含糊其辞的解释。毕竟当一个日本人色厉内荏的时候，很多人即使怀疑，但大多还是难免都会被骗过去。

再说了，卡塞尔学院的医生最擅长的事情有两个：一个是治疗战场的PTSD，另一个就是催眠术。

即使一时半会解除了行动剥夺，陈晓还是需要被“留院观察”，虽然能够在医院内自由行走，但是一时半时还是离不开这个病院——EVA和一些替换进来的执行部成员全程监视着，以防这个少有的和硝化甘油一样的敏感易炸的后天混血种突然暴起。

倒不是说陈晓的性格有缺陷，而是绝大部分的登记的后天混血种，都是这样。一边接受不了环境和自身的巨大转变，另一边又受龙血的影响而思维极端。

不过卡塞尔学院——或者说是作为此次行动的一把手，但用的是医院外聘教授名义的富山雅史——也算的上是好心地，破例准许了一些人进来探望，也把陈晓的手机交还给陈晓，方便跟他的联系列表上的人报个平安。反正之前从多次心理咨询中得知，就算陈晓在尼伯龙根的那些经历说出来，不知情的人也只会以为是出车祸产生的幻觉，而不会往超自然事件联想。再不济洗个脑清空一下记忆就行。

早就被EVA上下检索，所有秘密已无所遁形的手机，被陈晓打开。

他肯定是看不出来这个手机被攻击了好几次，Root锁都被解开顺便又被关上，但是所有的资料都稳妥备份回归的样子。

看了看时间，今天是星期六。距离出事已经过去三天了。

打开微信，历来保持微信消息通知是清空的他，看到的是历历在目甚至有些密集的小红点。

苏晓樯、路明非、班主任等人的消息都排在前列，教会里的那些长辈也不少关心慰问的。

人的社交网之所以带着“网”字，是因为一个人只要活在社会上，他的踪迹总会以难以想象的势头疯狂和其他人产生关联，像是蜘蛛网一样。因此只要一个人存在过，就一定有存在过的痕迹。

不论什么样的超自然的力量，都很难彻底抹除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陈晓打开置顶的那个女生的头像，按着时间顺序查看小天女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