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咳咳咳……”
在陆凝霜一脚跨出门槛儿时,傅南嘉从软榻上摔了下来。
大红寝衣微微敞开,露出冷白的锁骨,泼墨般的长发从后背倾泻而下,垂落在骨节分明的双手上。
红白黑三种颜色碰撞,他愣是穿了一种新婚丧妻,向死多日的鳏夫感。
陆凝霜停住脚步回头,不咸不淡的反驳:
“我可一点儿都不乖。”
“我知道。”
傅南嘉罕见的露出一抹淡笑,挣扎着爬过来,嘶哑的嗓音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你要是乖,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陆凝霜透过珠帘和屏风,仔细打量着露出柔和笑容的男人,思忖难不成关久了还将他关正常了?
傅南嘉低垂着长睫,丹凤眼显得狭长且迷离,爬动时支撑的手臂一下失力,整个人囫囵的从脚榻上滚了下来。
他仰躺在地上,眼角沁出一点儿水光。
“小乖,同哥哥说会儿话好么?”
天可怜见的,疯批开始装可怜了。
陆凝霜折回里间,窝在躺椅里静静地看男人表演。
“小乖都不扶哥哥一下的吗?”
他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说道。
陆凝霜心肠冷硬的摇头,还拿话刺他。
“我看哥哥爬得挺起劲儿的,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沉香院的下人将你伺候得很好,好到让你忘了自己是阶下之囚。”
傅南嘉大笑一声,慢吞吞的挪过来。
“说来人世间也没什么意思,被小乖关起来,我甘之如饴。”
“你是怎么变得这么油腻的?”
陆凝霜抬头,眼底一片冷漠,“我不喜欢你说话的样子。”
她挥了下手指,白芷得到授意后,从梳妆台上取了一条红色发带给他捂了嘴。
那模样,调情的感觉大于实际作用。
白芷退回来后,还一脸兴奋的看着陆凝霜,像是在说“快夸我快夸我”,她可是亲自参与到小姐与傅少爷play的一环。
陆凝霜:这丫鬟不能要了!
陆凝霜揉揉眉心,挥手让白芷退下,白芷听话的去向荆时越讨药了。
等她走后,房间变得寂静。
一种难言的氛围弥漫开来。
傅南嘉从地上撑着坐起来,将发带移到了修长的脖子上,深不可测的双眼紧盯着陆凝霜。
“小乖,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陆凝霜阖眸小憩,对他爱搭不理。
最近处的壁灯灯芯燃短了没人剪,滋啦一声落进油里,橘色的火苗一下晃了起来。
就在此时,她忽然抬袖掩面,一只手拿着捂在唇边,压抑的咳了起来,苍白色的脸色一下就泛起了潮红。
她眼睫挂着泪珠笑盈盈的看向快爬到跟前儿的傅南嘉,前倾过身子用染血的手勾住他的下巴,低声道:
“哥哥,你装可怜装得太假了,你看,这才是真的。”
傅南嘉一把擒住她过分纤细的手腕,猩红着眼睛死死的瞪着掌心血迹,薄唇蠕动半天都没能说出一个字。
“好了,哥哥听话,天气好了会有人带你出去透气的。时候不早了,我就不奉陪了。”
陆凝霜长叹一声,优雅的抽手,但傅南嘉抓得太紧,她自个儿险些跌到地上。
她垂眸调整了一会儿呼吸,幽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