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了。”陈子长倏一口气,低头拽过皮夹克的兜,从里头掏出张折了好几折的单子。
“喏,这是快递单号,前天寄的,估摸着明后天就差不多了。”
其实陈子大抵能猜出小老板让他和冯朱单独去办事的原因,估摸着是怕他出事。
这往日的种种,他虽然没全看透,但是也知道,徐放和尤礼陷进去这事是一滩死泥潭。
毕竟都调查到沈尔京身上了。
陈子看着玻璃茶几的面发愣,这表情尤礼看在眼里,她默不作声的瞅了单号几眼,随后起身抓起单子,抓过搁在烟灰缸旁边的打火机,啪的一声打火,点燃了单子的一角。
没一会,单子便烧的剩了个角,火苗还在往上起,在即将挨到尤礼手的时候,被她摁在了烟灰缸里。
“你过来。”她对陈子说。
俩人进了卧室,外面的光透过玻璃进入狭小的室内,这栋小区居民楼是那种特别老式的楼,不知道是哪一年建设的,总之外玻璃上安装着已经被雨雪风冲刷的锈迹斑斑的铁窗,玻璃已经泛黄,有个小阳台,却在连接卧室的时候还装修了一个半截隔断,连接到房顶的是半面玻璃,从阳台到室内只留下够一人通过的小门。
虽然阳光照进来不管什么用,但是也念着窗户狭小的好处,室内够暖和。
陈子见尤礼在他面前摊开了一堆照片,照片上的人他一个都没见过。
换句话说便是他一个都不认识。
尤礼给他介绍。
哪个是她的舅舅,哪个是她的母亲。
尤礼母亲逝世的早,尤国章几乎是在尤礼母亲刚去世便娶了二婚老婆过门,他不太清楚何玲对小老板什么样,不管是好的坏的,小老板一句话也没在他面前说过。
但是她对何玲有敌对,这他很清楚。
不认识尤礼的人大概都觉得,这姑娘没什么姑娘样,任性又倔的跟驴一样,但是他就觉得她很好。
所以他想,小老板那后妈,应该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吧。
“我舅舅,在我妈去世的那年,失踪了。”
陈子蓦的反应过来,“吴迟……先生是你舅舅?”
就他跟周渡打听的那人吧。
“对。”
陈子稍微了解了,“怪不得你要来这边。”
了解之余,他小心翼翼的问尤礼,“那徐放呢?你跟着他是怎么回事?”
那录音说吴迟来这边找姓徐的人,也不一定就是找徐放他家人啊,再说了……
“我舅舅最开始失踪的时间,就是国海越剧团来清河灵庙演出那阵子。”
陈子哑口无言。
半晌他说:“可是……”
尤礼缓缓点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这风岭镇虽然是个镇子,但是人口也不少,保不齐会有不止一个两个姓徐的,可是陈子,你虽然问周叔,问过他那段时间我父亲在北京与否,周叔说不知道,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父亲在当年的6月来到了这里。”
她抽出最后一张照片,手指摁在群照中其中的一人身上。
陈子看过去,尤礼指的,赫然是尤国章。
之所以确定那是02年6月份在拍摄于风岭的原因,不仅是尤国章与剧团合影背后那神秘古老的戏台,还有照片右下角的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