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官说:“在贪吃鬼的堡子里,堡主天天让贪吃鬼们自己动手去做实验,给两组白耗子喂同样的东西吃,但喂的数量不同,待遇也不同。一组是,让其无节制地大吃大喝口袋里的食物,而且不需要跑动,吃饱就睡。另一组是,使其只吃七八分饱,还要放在滚动机里跑步。不久,一组是肥鼓鼓地死了,另一组是精神百陪地还运动着,毛色发亮,身体也健康。过了些天也死了,却是寿终正寝。秤过所吃的食物分量,两组竟是惊人的相同。这个实验,也就是告诉所有的小鬼们,你一旦过度过快地胡吃海喝,就会过早地把你生命中所需的食物吃尽而死。不是你吃得越多越长寿,而是要把生命所需的食物吃得细水长流,才能延长或是维系你的生命正常运转,把有限的食物吃得长久了,寿命也会长久一些。也就是说,一生所食用的食物数量相同,你还是尽量适当去食用,不仅能保证身体健康,还能活在人世间长久很多。”
听到这里,“小气鬼堡主”很不服气,反驳道:“现在来到饿死鬼堡子的鬼魂们,可是越来越年轻,越来越年少了。饿死的,想多吃也不可能,怎么不见他们长寿呢?”
“饿死鬼堡主”听了,将那薄成纸的身板,拖着薄薄的黄脸起了好几次,也没有起来,有气无力颤巍巍地说:“请执行官替我发言,驳回她的鬼话。”
给“饿死鬼堡主”签发名额的执行官立即起身说:“因为饥荒和战乱而饿死的话题,对当今的世间来说已经远去了。今天,也不说因某些疾病,造成某些病人的饿死现象了。我要说的是,富庶了,不愁吃穿了,人们有了闲情逸致,竟会旁生出畸形的审美观。如:盆景,微雕等等。有啥样的审美观,就有啥样的景象附和着出现。加上看到肥胖带来的种种不健康和弊端,就转头绝对地极端地去爱骨感美,喜欢瘦子了。另外,一旦有人冒用、滥用权威人的说辞,社会风气中就会有人极力去推崇以瘦为美,以瘦为时尚了。不明就里的年轻人,和喜欢时尚的人士,也就跟风而上,就不置可否了。为了达到人们所谓的标准,就不科学地去节食。一旦节食过度,就会发展成厌食。到了厌食时期,你就是想吃,都无法吃进去,或是吃进去,却装不住肚子里了,一定会上反吐肚外。如此饿死的新型的饿死鬼,还真是不少呢。他们一到‘饿死鬼’的城堡,就后悔加不甘,连做鬼的心都死了。冥界也是怕他们没了魂灵,灰飞烟灭掉,就给他们签发投胎转世的名额,让他们重回人世去做正常人了。”
“小气鬼堡主”耐着兴子,勉强忍住怒火,总算是听完了执行官的话,就一个老鹰扑食,落到执行官的桌子上,气狠狠地说:“我堡子里的小气鬼,可不是啥狠家伙、亡命徒、懒东西和不要脸的家伙。也不是啥傻了吧唧的笨蛋儿和糊涂虫。更不是啥富的穷的、啥撑的饿的死鬼们,为啥不给我们的鬼们签发名额?你们说破了暗场子了,也没有给我个明确答复呀?都白尝我的甜樱桃了吗?”
不等执行官答言,“酒鬼堡主”从桌子腿下,如一股气流升腾起来,拎个酒瓶,就晃晃荡荡地走来,一双睁不睁闭不闭,将满是眵目糊的醉眼,看向了“小气鬼堡主”,喷着酒气,含浑不清地说:“我大方,谁肯同我喝酒,我都尽量满足。你喝了这瓶酒,我就允许你的小气鬼,住进我的堡子去,让你的鬼堡子,也好宽超宽超。”
“小气鬼堡主”一收身形,远远地一躲,大骂:“滚!满身的酒臭屁味儿,都能熏死厉鬼一片了。冥界没猫,耗子早已被饿死鬼吃净了,你却天天趴在桌子底下假充猫,却没猫的喜人模样。能滚多远,就给我滚多远!在鬼界,我烦的就是你们夫妻俩。‘烟鬼堡主’,你死到哪儿去燎屁眼儿了?也不痛快地把你的酒鬼掌柜的弄走。是不是,等污染透了‘遣送司’的大好环境,开你个恶化空气的大罚单,让你没钱买烟抽就满意了嘛!”
喊叫声未落,只见一个嘴里叼着长雪茄,穿着满是窟窿眼儿衣裙的黄牙女鬼,急吼吼地一溜烟地跑进了大厅,慌张地问:“我刚出去想抽一口,就听有人喊我,到底又出啥事儿啦?”
“小气鬼堡主”一脸怒容地说:“你问问在座的各位好了。”
大家不怀好意地笑道:“你掌柜的,接着酒劲,要把‘小气鬼’接进他的堡子里,样子真的是好色好色呦。”
“烟鬼堡主”一把揪过稀泥一般的“酒鬼堡主”,骂道:“丢人现眼的死家伙!你是咋现世,就咋着作。都说‘烟酒不分家’,可你却是‘酒色总混搭’。回去,看我怎么规楞你!”
“酒鬼堡主”想死赖着不走,被“烟鬼堡主”扯过后衣领,像拖死狗一般,硬是给拽出了大厅:“你不走,我就捞死狗。狗不走,鬼走。”
一厅的鬼都怪声怪气地笑个不止。
“小气鬼堡主”还不忘跟上踢了两脚,说:“清醒的,就是能整治不清醒的。”
“烟鬼堡主”一甩黑黄脸,怒道:“你要是喜欢规楞他,转给你去规楞好了。”
“小气鬼堡主”羞惭个脸,知道自己过分了,赶紧收脚往回撤,不料把一个要离开的鬼堡主,踢成了一团黑云,她“哎呦”了一声,滚向了桌角,又“嘭”地一声重响,碰到了脑袋。“小气鬼堡主”知道踢狠了,忙捂嘴,倒吸气,惊讶道:“谁会这么倒霉呀?”
被踢的鬼堡主是一个劲地“哎呦”,沮丧地说:“我怎么就这么的倒霉呢?在家喝凉水,放了个冷屁,被掌柜打了个头昏脑涨。想回去休息一下,又被踢回了座位旁。我真是倒霉又攮丧啊。”
此话一出,大家就清楚被踢的是哪位堡主了,引得“小气鬼堡主”和众鬼异口同声地惊呼道:“原来,又是倒霉鬼堡主被无端地修理了。”
一见媳妇瘫的地上哭了,“暴躁鬼堡主”难过地紧握双拳,青筋爆溜地赶紧跑来,满大厅非要痛打“小气鬼堡主”。
“小气鬼堡主”立即化成连鬼眼都难看见的细如游丝般地细气,入了地板缝儿,赶紧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