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老离开之后,金景彰似乎一下子闲了下来,没了逗乐的人,竟然无聊的去将军府找季望年下棋去了,季望年早已恢复了精神,却被季凌云以养病为由,约束在了院子里,没有他的许可不得外出,在此期间,竟是一次都没有露面。
“还真是稀罕,头一次见你不领涉老头的情。”季望年执白子,一路对黑子围追堵截,“怎么样啊?那小丫头从墨池回去了没有啊?”他对季凌云特别拜托要放过的玲子有着特殊的关注。
“哪有那么容易出来?如今还在下厅呢,丹林见过两次,那姑娘变化挺大的,比之前可是规矩多了。”
“进了墨池哪还有什么别的好,出来都是一个样,说的好听是规矩,难听点儿就是死板。”
金景彰笑道:“不见得吧,我看晨儿身边的阿康还是很好的。”
“你就别提你那小孙子了,两幅面孔,比季凌云还惹人讨厌。”
“哪有你这么说自家孩子的,我觉得两个孩子都挺好的,是你太一板一眼了,不知道变通,怨不得那老东西都不肯和你在一块儿玩。”
季望年瞪圆了眼睛,吼道:“那是因为我不想当他的小弟!”
金景彰一拍棋盘,黑白棋子腾空跃起,随后呼啦啦落了个乱七八糟,“谁是他小弟!”
季望年笑道:“哦,不是小弟,是小尾巴。”
“放你娘的屁!”
“二老可千万别红脸!”季管家捡完了地上的棋子,哈着腰问道:“二老中午想吃点什么?老侯爷,咱们将军好久都没人陪着喝两杯了,要不,奴才中午给准备两坛好酒?”
金景彰冷哼一声,到也没说不同意,季管家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季望年笑道:“果真正和人老了,也就没那劲头和小辈的计较去,喝点小酒挺好。”
金景彰以为他在感慨自己,毕竟季凌云是真的不搭理他,可他不一样,“明明是人家不和你计较,还好意思说。”
“那是啊!”季望年口气酸酸的,“凌云哪儿有晨儿听话啊,一看到你不愿意和那涉老头出远门,自己就跟去了,多孝顺。”
“你说什么!”金景彰猛然起身,向四周看了看,脸色突变:“白夜呢!”
“跟着去了啊!这兔崽子,使唤起我的人来倒是从不客气!哼!”季望年说起这件事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也并不好奇为什么金景彰会一无所知。“白夜带着几个人去沿路保护了,不然你真放心那涉老头和晨儿去六部啊?”
“兔崽子,我还以为他在帝国学院好好念书呢!真是胆子不小。”他坐下来,突然笑出了声,“像他爹小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过也好,出去历练历练总比待在那破地方强。”
“破地方?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你竟然还看不上?”季望年白了他一眼,“不过这次我算是对晨儿刮目相看了,看起来像个姑娘家,性子倒是无畏,不愧是你的孙子。”
“哪里哪里,凌云也很不错,倒是一点都不像你,心思这么细腻,不过他怎么知道涉老要去哪儿?”
季望年挑眉,“那谁知道,这小子,神神秘秘的。”
“哎,就是不知道凤丫头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样。”
“那老头都走了好几天了,她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你倒是该好好劝劝丹林,这孩子,不能只让凤丫头一个人照看着,什么都听她的可不行,就说这帝国学院的事情,凤丫头只知道捆着晨儿去,却不知道他在里头并不舒坦呢。”
“哦?帝国学院又不是帝朝学府,规矩那么严格,还能有什么不舒坦的,晨儿就是被宠的过头了,不知道好歹,让那些先生训训也好。”
季望年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不说话了。
稍晚的时候,季管家备好了酒菜,来请他们入席,可岚姗姗来迟,被金景彰训斥了两句,不同于将军府安逸的氛围,金陵侯府像被空投了一颗炸弹,强烈的冲击之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梨花缩在门口,精良降低着存在感,可还是没逃过申凤儿不知道第几次的咆哮,“孽子!我真当他这次能体谅我的苦心呢!竟然敢偷瞒着家里就跑了,连个信儿都没留下,哪怕是知会一声呢,难道我真的会打折他的腿拦着他吗?那好歹是他的师傅!真是学的好,帝国学院固若金汤别人连一只脚都迈不出来,他可倒好,逃跑了两次,真是给我长脸,梨花,朱东回来了没有,我倒是要看看,这次是哪个疼他的把通行玉牌借了他!”
“没呢,夫人,哪有那么快回来。”
“大熊呢,怎么还没来?”
“夫人都气糊涂了,侯爷一早就出去了,大熊怎么可能在府里?夫人还真打算派人出去追啊?这都走了好几天了,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