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宫人时候带着帝君的赏赐来的,连侯府都没有去,直接来的郡主府,他的话给了云溪莫大的勇气,别看她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出奇制胜,但实则胆子很小的。下了决心过些天就去看穆婉婷,她叫可庆把蒹葭山庄的管事儿得粮叫了进来。
如果有人能在这个时节有幸窥探蒹葭山庄的全貌,那么这一场冬日的风景必定还会如同当日的天灯一样,响彻整个庆东原。但自从云溪走后,整个山庄大门紧锁,竟是只留下了许多仰慕而来客商的哀叹。这里就像被主人遗忘了一般,只可远观不能亵玩。
有太多人来打听,不是说好了对外开放吗?怎么迟迟不见动静呢?是不是丰硕县主有什么别的打算?一时间,流传在商人们之间的传言,像什么高价竞拍、整体出售等等,精彩纷呈的到了管事得粮耳朵里。
莲子厅,除了滚烫的地龙之外,一进门的地方,还放置了一个巨大的火炉,云溪说,她在屋里看书,便不想穿的那么厚,小茶又怕她着凉,竟是连门帘都加厚了几分,屋子里温热的好像春暖花开的四月,只有开着一条缝隙的窗子,偶尔刮进来一些雪花,能不叫人产生错觉。
得粮擦了擦额间冒出来的汗珠,看了一眼不停翻阅着账册的云溪,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这屋里真是够热的。他真是没想到丰硕县主会对山庄不闻不问了这么久,刚才将近期的状况说了一大通,不知道座上的丰硕县主到底听明白了没有。
“现在再计划什么,也来不及了呀。”云溪抬头,“梓哥哥当真再没去过吗?”
“没有,梓少爷说了,蒹葭山庄的主子,是县主您啊,万事须有您做主才行,他不会再过问任何事情的。”
云溪心想,怎么办,她最近实在是没有空,便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计划?”
“如县主所说,现在计划什么真的是来不及了,不过好在最近来问的商客越来越多,大部分都是想包个院子招待贵客的,不如把消息散出去,价高者得,然后在年节当天开放,也讨个好彩头。”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就照你说的办吧,他们既然想招待贵客,那蒹葭山庄可再合适不过了,有的吃有得玩,一定会很受欢迎的。”
“那小的这就回去安排着,县主就等好消息吧。”
不过十来天的时间,蒹葭山庄竞价入住的消息不胫而走,而那处谁都没有进去过的蒹葭苑,呼声最高,最后竟然被拍出了整整五万两黄金的价格,真不知道谁有这么高的身价,能在里头住上一晚。
这些事,云溪还来不及在意,对她而言最重要的,首先是忙碌着长大。忙着看完账册,给牧忧庄和游超送去,又忙着做先生留下的功课,不给这一年留下遗憾,也要忙着准备些小心意,送给了关怀她一整年的长辈,还要忙着计划未来的事情,竟是一点空闲都没有。
郡主府贴出了对联,也挂上了红灯笼,装饰一番过后,所有的人都从小门而出,越过拱桥,去了音韵厅,申凤儿说了,这个年节,大家要在一起热闹。
除夕夜,辞旧岁迎新年。
云溪穿着大红的棉袄,身上挂满了申凤儿给她新做的头饰,摇摇晃晃的,像一个不倒翁一样,满屋子乱跑。梨花和小茶被她的窘态逗的直笑,连年节饭都花了好长时间才摆出来,金丹林将一个装满了金豆子的荷包挂在了云溪的脖子上,大喊了一声:“压岁!”屋子里所有的丫头和小厮都纷纷跪下来行礼,申凤儿听着这些吉祥话心里高兴,竟是每人又多赏了一个红封。
过了一会儿,除了梨花小茶和大熊小马,剩下的人离开的音韵厅,去早就准备好的宴席上热闹去了,金丹林将云溪抱在了怀里,语重心长的说道:“就算你娘亲不在了,也不要难过,舅舅和舅母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的,云溪,要好好长大,变成一个优秀的姑娘啊。”
“还是不要太优秀了吧。”云溪笑了笑,“我可不想当帝朝城的风云人物!”
申凤儿噗嗤笑了出来,“等你当上了再说吧!别跟你晨哥哥一样,最后成了谁见了都烦的风云人物。”
“晨哥哥才不烦呢,我最喜欢他了。”
“喜欢他?”金丹林笑道,“那要不要做晨哥哥的新娘子啊?”
“胡说什么呢!”申凤儿嗔怪了一句,将云溪抱到了自己怀里,“没你这么逗孩子的!惹人烦!云溪,不听你舅舅胡说啊。”
“云溪嫁过来多好,亲上加亲呢。”金丹林嘟囔了一句,不说话了,在爱妻面前,他一直都像个情窦初开的半大小子。
云溪才不会真的把这些玩笑话听到耳朵里,她拽着申凤儿的镯子不停看,一直也没弄明白这上头刻的是什么花儿啊,梨花从外头进来,说道:“柯夫人来了。”
这个时候,侯府居然来了一位客人?这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啊!不止张兰兰,竟是连柯冲也一并来了,张兰兰的大嗓门先一步到了屋里,“真是打扰了!侯爷和夫人千万别怪罪才是。”
“怎么这会儿来了?”申凤儿将云溪放下,站了起来。张兰兰和柯冲行过礼之后,坐到了一边,金丹林与柯冲并无交情可言,所以只点了点头。
张兰兰有些着急,说话也直接了起来,“要是没有要紧事,这除夕夜不能来打扰了侯爷和夫人,可我这心里总也放不下,总想着这事得弄明白了才行,想着想着吧。。。”她哽咽了起来,竟是说不出话来了。
“哭什么!”柯冲皱了眉头,气氛莫名尴尬起来。
张兰兰看了金丹林一眼,轻咳一了声,问道:“有什么你就说嘛,有什么天大的事儿还能把你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