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士死了。

也有可能整个城西的儒士都死了。

方圆十五里毫无人烟，附近的居民看到大片尸体便拖家带口地往官员府邸走。

顾长风从尸山血海中爬起，他强忍着咽喉的疼痛，抓起一大把石头般坚硬的舍利子直接咽下。

黄仁寺的方丈说这玩意每天要限量食用，顾长风也想着等见到杨奠和他聊聊此物再做尝试。

可眼下顾长风真的等不了了，先不说全落城人怎么看自己，他再也不想做那个梦了。

就在刚刚，顾长风又梦到了柴道煌一动不动站在自己跟前。

他还是没忍住直视了对方眼神中的大黑天，那里的天空就像是一层薄膜，无数影子在云层内部不断蠕动，似乎在对底下的世界进行一种观察。

伴随着那张类似于月老的脸再次浮现，顾长风便看清晰地感到身体丧失了主动权。

刀刃般锋利，由红线交织而成的天网笼罩街头让下方的人无处可逃，若不是力竭昏倒，他觉得自己能杀光落城所有的普通人。

又是一把石头咽下，直到指腹的红线停止生长，顾长风才放弃对美食的享用。

柴道煌的诅咒是大，但并不迫在眉睫，眼下搞清楚牛峰村和杨奠到底经历了啥才是重中之重。

顾长风挑了具完整的儒士尸体，随后将手掌默默放于对方脑门开始窃取本源气获取记忆。

伴随着脑海中的《炁道》经书翻阅，功法运行数十遍后，顾长风并未检索到任何信息。

【未斩杀对方修士，未能捕获本源气。】

咦惹？

什么情况？

听着脑海中本源道给自己的反馈，顾长风又挑了几具尸体试了试，但结果完全一致，唯一能获取线索的手段就这样受到了遏制。

人死了，但无法拨动本源气息，难道是我失控的时候有其他人动了手？

想到这，顾长风摇了摇头，自己虽精神不正常，但那用红线扼杀活人的手感却异常真实。

看着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尸体，顾长风越看就越觉得不太对劲。

这些家伙看着像儒士，但从第一天入城引诱市民偷盗，再到黄仁寺嫉妒自己的眼神。

最后到为了街坊百姓甘愿献身的情况对比，他老觉得这些极为冲突的品质不该具现在一个人身上。

猛然间，顾长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单手结印，随后便是一道天地灵气灌入一被捅穿心脏的儒士身体。

起初还没有反应，但过了会儿之后，顾长风清晰地看到那儒士皮肤下的青筋开始一点点跳动起来。

伴随着灵气的持续灌入，顾长风看到那人的胸脯也跟着浮动起来，他身体不受控制的贪婪吮吸空气。

没有一丝丝迟疑，顾长风负手起身，他迈着步子砰的一声踩碎那人的脑袋，随后又是气体灌入伤口开始膨胀，那家伙的身体被炸得粉碎。

这一举动做完，脑海中的经书才翻页，无数记忆碎片开始涌入脑海。

呵呵，原来如此。

顾长风没想太多，空气在脚下压缩，每走一步就在地面留下深坑，顾长风慢慢从尸山血海上走过，膨胀的气压炸得四周血肉横飞。

“啊！老子不玩了，要装你们装。”

第一次见面的钱袋儒士猛然起身，他捡起掉在地上的脑袋放在脖颈上调整位置。

期间还因过于急躁装反了脑袋而摔倒在地，那样子简直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