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了？”

周不易又好气又好笑地将加了蜂蜜的鲜榨葡萄汁递到云雀手中。

“唔~”云雀从床上坐起，有些心虚地喵了自家上尉一眼。发现他好像没有很生气，便小口小口地嘬起果汁，“嗯，甜丝丝的，比酒好喝。”

“还有一个多月就满十五岁的人了，怎么别人递给你什么就喝什么？”周不易伸出手指在云雀的太阳穴处用力转了转。

“上尉，疼疼疼…”(>﹏<)

周不易没有理会弟子的故意卖萌，又在风池穴和百会穴上帮她按摩了一阵后，才开口训道：“下次不许了。”

云雀晃了晃脑袋，发现刚醒来时昏昏沉沉的感觉已经消散了大半，立刻喜笑颜开地点点头：“嗯嗯。”

“你醒过来的时机刚刚好，再晚一点路飞他们就要走了，去说声再见吧。”

闻言，云雀急冲冲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光着小脚丫子冲到护卫舰甲板上。正好撞见山治和路飞背着行囊离开的一幕。

男子汉的离别是无声的。

山治迈着坚定的步伐，头也不回地向着路飞所在的小船走去。相处多年的厨师兄弟们，也只是默默地目送他离开的背影。

30多米的距离，顷刻间便走完了。就在山治即将踏上小船的时候。

“山治…”

哲普靠在餐厅二楼的护栏上，身子骨有些佝偻。嘴角扬起的弧度，把脸上的褶皱挤在一起。岁月这把世间最锋利的刻刀，让这个曾经满脸戾气的海贼也变得慈祥：“别感冒了。”

山治愣住了，过往十多年的一幕幕涌上心头：与哲普一同买下了这艘船，将其改造成餐厅的光景；第一次熬出一锅汤，哲普一边批评难喝一边教他怎么调味的场景；第一次有不良厨师闯入餐厅，结果被哲普教训一通，最后成为了多年兄弟的场景。

最终，记忆里的画面，定格在被困荒岛，多日之后终于见到船只的那個黎明。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山治，挣扎着来到哲普身边，却发现他竟然把所有的食物都让给了自己，他则已然骨瘦嶙峋、奄奄一息。

【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和我有同样的梦想啊：all blue。如你所见，失去了一条腿的我已经没法再冒险了，以后，你就替我去伟大航路找找看吧。】…

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地落下，山治暮然转身，向着哲普叩拜下去：“哲普老板，这么多年，承蒙您照顾了。您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难忘。”

“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哈？”周不易轻快的声音从远处响起，“要我说，放屁！”

“山治，还叫哲普老板呢？”

山治抬起头，迷蒙的泪眼中映照出那位已然有些衰老的身影：“老爸，我走了！”

……

夕阳染金，波光粼粼。

护卫舰载着克利克海贼团的残党，驶向最近的海军第77支部。

云雀扯了扯周不易的衣角，她的眼角微红，嗓音也有些沙哑，山治和哲普离别时的一幕将她感动得声泪俱下。

“上尉，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想要剿灭海贼。”

“嗯。”周不易点点头，用鼓励的目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因为爸爸。”云雀的眼睛里又再次泛起了泪光，“爸爸他总是在工作，一天天、一年年，好像从来都没有休息过。就连我生日的时候，他都没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