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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又是千金冶的大集,老规矩唐家老哥俩又到街上走走看看,小顺、孙涛跟随。大爷去看影,二爷到同兴聚会友,老友们到齐,老亲戚又说出什么话来。

老亲戚说来说去,又讲起牌坊底下的闫家。他说从千金冶飞到水峪村的哪支族人,其中三门这支族人是哥俩,大爷英年早逝却又无出,闫二爷膝下三位少爷,大奶奶年轻守寡多年又无子女,很难支撑门户,生活甚是艰难。二爷大儿子大些,其余两个儿子还小,就是过继给长房也有困难,按古礼是长子不离父,可两个小的年幼也难撑家度日,二爷左右为难,又是老礼,又是寡嫂很难了断。年少之人可不能小视,二爷家的大少爷却做出了惊人的举动,大少爷说,“都讲长子不离父,可我是长孙却又不在长门,这样讲来也有矛盾,您老还有两个儿子,我也能一样孝顺奉养您老,我这个长孙不就更名符其实了吗,这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好事。再者,这样便可以支撑起大房的门户,大娘也有了依靠。退一步说,如果把两房的家产分成三份,我和两个兄弟们各得一份,这样平均分享,更拉近了兄弟间的情分,岂不更好。”二爷听了大儿子的一席话,也觉得有道理,只是老礼难违,大少爷又说:“如果大爷去世之时,就有了我,那一定是我扛幡送葬,那怕是抱着也必定是我,那不也是长子离父了吗,于情于理过继我并不越礼。”二爷被儿子讲的无言以对,便说:“再与你娘商议商议。”大少爷说:“我早跟娘说过了,她说我说的对。”二爷说:“别的事情好说,只是家庭财产的分割尚需考虑,一是你年轻不知深浅,二是必须要听你大娘的意思,此事慢慢筹划,不能着急。”过了几日喊上二奶奶,一家三口去大房商议此事。

闫家大娘见兄弟一家人来了三口,心里便想到了过继一事,忙请大家上炕,说了些闲话,才说到正题。二爷说明了今天的来意,大娘说:“我早就想过这一层,只是不好开口,两个小侄子小,也支撑不了这个门户,老大过来还有个长子不离父之说,再说,你们把他养了这么大,我干享福心里实在不忍,一直拖到了今日。”二爷把大儿子的话讲了一遍,说:“我对嫂子照顾不周,我向嫂子认个罪,这事是你大侄子自己说出来的,我们两口子觉得有理,我们三口才过来和嫂子商议。”大娘当然高兴,说:“这样我是真高兴,大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娘俩一向投缘,不是已经定亲了吗,一过来咱就办喜事,这样我们一家三口过日子,就不用再犯难了,过上个一年半载,再添个大胖孙子,我就抱上孙子了。”二爷说:“还是要写个过子单才好,把村里人,嫂子的娘家人都请来才是正理。”大嫂说:“大小子先过来,再请他们也不迟,那单子不过就是一张纸,咱们过后补上。”二爷看出嫂子的难处痛快的答应,喊道:“跪下,给你娘磕头,叫娘。”大少爷立刻跪下叩头喊娘,大娘叫道:“儿呀”抱住了大少爷哭出声来,二奶奶看到此情形既愿意帮助大嫂,又舍不得儿子,便落下泪来,二爷说:“这是件大喜事,哭什么,要笑才对,晚上到我院吃个团圆饭。”大娘却认起真来,一定要在她家才对,二爷只得答应,二爷去接两个小儿子,两妯娌、大少爷整治晚饭。请人写过子单,那是后话这且不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已进腊月,小玉进了唐二头的家门,一家四口生活,小玉把家料理的利落整齐,对唐屯老两口也照顾周到。只是一回到自己的屋里,见到唐二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尤其是唐二头一进屋,就冷若寒冰,无言无语更无笑容,晚上睡觉炕中间放一张桌子,谁都不准移动,二头自知理亏只好如此。小玉知道自己怀孕,暗下决心一定坠胎不要这个孽种,干活时不论多累多重,一定要自己去干,决不让人帮忙。这天家里磨豆腐,故意不喊人帮,竟自己去搬小磨子,跌倒在地磨扇压在了肚子上,二头爹娘立刻把磨扇搬开,扶起小玉,已经见红,这还了得,二头妈气的大喊大叫起来,喊唐屯快去请郎中,又看到二头不在家中更是生气,大骂二头:“你个该死的东西,又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要是孩子掉了我跟你没完。”唐屯和郎中急忙赶来,郎中平过脉后只是摇头,二头妈着急询问,郎中说:“本人医术粗浅,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便跑,心想,谁不怕这样的人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已经见红,还是谨慎为上。

二头妈又哭又闹,唐屯实在无奈,冤家二头才跑了进来,二头妈千不依万不愤的拉扯二头,气的唐屯大喊:“拉倒吧,是办事还是吵闹,二头快去河西请大夫。”二头知道自己请不来大夫,只好去找大哥,大头本来不想理他,听说是小玉出了事,才跟着二头去请大夫,小花听说小玉出事,忙向唐屯家跑去,看看小玉身体如何。河西的大夫并不想去,耐着大头的面子来到了唐屯家,一见血流不止,也是摇头,说:“难以挽回,只能是保住大人了。”开好药方大头跟着去取草药。

村子里的事情传的就是快,尤其是唐屯家的事,这个不受人待见的人家,众人的眼睛都在看着他们,很快也传到了唐家大院,小花回来告诉了二奶奶,病中的二奶奶很是伤心,说:“小花你再去看看小玉,跟张管事要些补身子的药送去,唉,这个小孽种掉了也好,免得小玉伤心一辈子。”三姑娘和小花一起去看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