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两个字之后,江铠和顾屿凌相视一笑。
“铠哥,咱们来给杀吴优的凶手做一个侧写吧。”
说着,顾屿凌拿着中性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凶手杀死吴优,不是一时激情杀人,而是早有预谋。他(她)选择在德门岛,吴优的婚礼上下手,并提前做好了准备,带来了青城大学校徽,在完成杀人之后,将校徽放在了尸体的旁边。
这说明,对于凶手来说,这枚校徽具有特殊的意义,放在吴优的尸体旁边,可能意味着一种仪式的完成。据此,我认为凶手应该是一个心思缜密,行事冷静,平时性格内向安静,心理非常强大且执着的人。”
“同意。”江铠点点头,顿了一下,然后说,“根据雷艺所说,吴优认为,往雷艺床上放海带,是许景琛对当年恶作剧的故技重施。这种行为恶劣,但是幼稚,跟我们对凶手的侧写并不吻合。”
江铠顿了一下,略一思索,接着说:
“当然,也有另外的一种可能,勒索和恶作剧都是他的障眼法,从一开始,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取吴优的性命。有些凶手,特别是像我们刚刚在侧写里分析出来的那种冷静缜密、内心强大的凶手,是可以做到的同时扮演好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而不出纰漏的。
总之,青城大学的校徽出现在尸体旁边绝对不是偶然,一定是凶手刻意为之。就目前的情况看,只有许景琛跟青城大学有渊源。所以吴优的死,不管他是不是真凶,也一定脱不了干系。我已经给高少波打了电话,让他查一下在吴优和许景琛就读期间,青城大学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顾屿凌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笔尖跟纸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忽然,她莞尔一笑,将纸举了起来,两枚月牙儿般弯弯的眼睛看着江铠:“像吗?”
江铠凑近一点儿看,纸上是一个女人的画像,这个女人戴着清朝的旗头,额头中央有一小撮刘海儿,看上去显得有点儿奇怪和突兀。女人的左手里拿着一个娃娃,右手举在半空,指尖还捏着一根又细又长的针。
顾屿凌用了漫画式的夸张画风,把这个女人的眼睛画得很圆很大,五官挤在一起,显得格外狰狞。
“认得出是谁吗?”她笑嘻嘻地问。
“不认识。”江铠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看过《甄嬛传》吗?”
“看过啊!”江铠答得特坦然,“之前午休的时候,晓蓉经常在办公室里放。我记得还有一个插曲特别火,歌词是什么‘过冬天’、‘睡中间’的。”
顾屿凌额头出现了三条黑线,心里暗暗感叹:果然……
她清了清嗓子,用笔尖指着自己画的这个清朝女人,用给一年级的小朋友上拼音启蒙课的语气对江铠说:
“这个女的叫余莺儿,又叫妙蛙种子,或者麻辣兔头。”
什么???
江铠听得一愣,脑门上顿时出现一堆问号。顾屿凌懒得解释,选择视而不见,自顾自地继续说:
“你看她左手里的小娃娃,那上面写了情敌甄嬛的名字,右手上捏着的,是一根针。这个叫做‘扎小人儿’,是古装剧里面经常出现的,对人下诅咒的一种。我忽然想,既然我们分析杀吴优的人和这个扔海带的人性格并不吻合,那不如就设想干脆是两个人。一个针对吴优,另一个就是针对雷艺。针对雷艺的这一个,就和这个余答应一样,纯粹是出于嫉妒的一种报复行为。”
“你是指——韩晶?”江铠自然地接过话来。
顾屿凌点点头:“还有那两封警告信——”
江铠明白她想说什么,这也是让他一直很困惑的事情。
据雷艺说,她跟许景琛在婚礼之前没有交集,所以第一封警告信不可能是他放进她包里的。发现第二封信的时候,是在周三,那个时候在德门岛这栋城堡酒店的只有吴优、她的家人,还有许景琛,以及酒店的工作人员。
江铠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看了看,外面依然是灰蒙蒙的,狂风时不时地发出怒吼,撼得玻璃发出哗哗的声音。
“我们要尽快给许景琛和韩晶做询问笔录,理出一个头绪来。屿凌,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案子就像是一座冰山,我们现在看到的,可能连一个角都算不上。不到全盘启出的那一天,永远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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