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郎倒是来探过她几次,不知道是不是有话要与她讲,又碍于花黍离在她房内及徐厚在她房外防备,似是也不好开口,走流程一样来探望一下,场面上寒暄几句,便急匆匆撤了。
到夜里后,花黍离为避嫌,不便在她房内,在外头奴仆守夜时候休息的小间坐着歇息。小间就在她房外,三面是窗,各处都能观察得到。徐厚也不好趁夜进去。是以一段时日内二人竟也无能单独说话的机会。
花三连着几个夜里也仔细去听苗老药塞到她枕下的铜匣,只听得一片泠泠水声,似有水在其中涓涓款动,偶尔有水被撩动的声响,伴着低呜人言,但像人溺于水中说话,水灌进了咽喉似的,听得不真切。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到三月二十一日那夜,铜匣里头突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任由花三怎么摇晃敲击,里头一丝声音都没有。
花三此次伤好得比以往慢上许多,花黍离心焦,苗老药心焦,她自己镇日躺在床上百无聊赖,日日清粥养着,连起床都无半分气力,也很心焦。
苗老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试探着问花黍离是不是能用湘药湘蛊,被花黍离杖责否决。
等到四月十七日,花黍离当着她接了一封飞鸽传书,皱眉半日,不发一言便起身走了,不久就有庄仆来报,说是花主交待,他要去左去城给三主做大善事,请三主好生歇息,他不在庄内时日切勿出不谏阁。
花黍离这突然一走,倒是合了花三的意,先是叫来徐厚,二人商量着布置了下耽搁了将近一月的强占婉瑜陪葬的事情。
徐厚期间已在联络九华山,刚巧当日来了回信,道人马集齐,人皆能用。徐厚也已旁敲侧击问了五庄布在苏城的暗桩,回道是周生为止与夫人这段时日都在苏城内,并未出过远门。花三讲述第二日,徐厚就已先派到了南安到之洲岛先行守着,注意动静,不识字的南安隔几日就画一幅画给鸦传回,显示岛无别人来访,并妙笔丹青抱怨了岛上只有他与两只鸦,每日吃鱼,人与鸦吃鱼都已经要吃腻了。
万事俱备,周生为止与婉瑜也没有一丝要取那陪葬东西的意思。
或许是前朝旧事旧物,二人都不想再想起触及。
又或者是周生为止这二百年间攒下的钱财已经足够二人视金钱如粪土。
花三给徐厚画好地图,交待好各项需要注意的事。因那口玉棺能保人尸身不腐不坏,花三交待徐厚不论如何要想办法将那玉棺运出。
与徐厚这头的商量妥了,花三又叫徐厚将徐仙叫进来,交待徐仙去请苗老药。并支开了徐厚,与苗老药说那音蛊无声的事情。
苗老药再在水中打开铜匣,只说是音蛊无异,仍是活着的状态,为何没音了,他也说不出,思索半日,道:“或许是你音蛊的毒已解干净了也不好说。”
花黍离此次去左去城,离庄十余日,返回时候,已经是五月初二。
期间苗老药偷摸着给花三用了湘药,又再放了丝虫,等花黍离回庄时候,花三已经是好了七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