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英把车停在一个宽敞的通道旁边,转过身犹豫的看着弟弟:“这些年死的人太多了,你要坚强;嗯……正轩和楚毓八年前已经不在了。”
虽然曾经无数次想过这种可能,但是当姐姐亲口告诉自己的时候,刘子瑜还是感觉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他一把紧紧的抓住座椅扶手,看着自己的姐姐:“真的?确定?”
“你的儿女,我的侄子刘正轩、侄女刘楚毓都在核战后第二年,死于岭南基地的一场塌方。”刘子英知道这是弟弟早晚要知道的,这个坎弟弟必须要自己挺过去,她也相信他的弟弟可以挺过去,弟弟自幼就很有主见,经常有异于常人的想法和眼光,所以她坚信没有什么困难和痛苦是弟弟挺不过去的。
耳边嗡嗡的响,刘子瑜木然的坐正身子,已然是泪流满面而不自知,刘子英探过身用双手抱住弟弟,轻声说到:“柳婷,就是你的那个前妻,在得知你阵亡后的一星期后急匆匆的嫁给了一个叫“沙江峰”的人,听说是她那个什么酒庄的投资人,为了顺利嫁过去她把儿女都留在了孩子们姥姥身边住。核战后第二年广城靠海,异兽、海兽开始闹,一老两小就转移到南岭基地,哪个时候有线通讯还能覆盖全国,我和你姐夫花了很大的关系和力气找到南岭基地驻防部队的人,终于和两个孩子通上电话,才知道他们那个妈和她当时那个老公住在衡山基地,她隔一段时间去南岭看一下孩子们而已。后来有一天南岭那边的驻军的人给你姐夫打电话说:“你家侄子侄女出事了,原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南岭基地内部居然出现了一只巨大的异兽,最后造成了部分基地山体和洞穴的塌房,失踪人群里就有正轩和楚毓,另外他们俩的姥姥已经被证实死在了异兽攻击中。”我们当时知道也无能为力,当时人类还没有觉醒异能,大量的初期异兽四处攻击人类和基地,基地之间的交通基本上全断了,我就想办法联系柳婷,可是始终找不到。三个月后柳婷倒是电话找到了你姐夫,告诉我们两个孩子已经被证实死亡了,并且还说以后和我们家再无瓜葛。”
刘子瑜闭着眼睛,流着泪,头靠在姐姐臂弯里,静静地听着姐姐的诉说,听到“再无瓜葛”之后,不由自主的轻声问了一句:“她真的这么说?”
姐姐收回手臂,看着自己的弟弟,她知道当初弟弟有多爱那个女人,当初年纪轻轻的就在祖国南部海疆立下三次一等功的弟弟,在授勋仪式后的地方政府办的联谊会上认识了柳婷,很快一个全国最高学府毕业、陆战营中校营长的刘子瑜在自己26岁的年纪迎娶了这个只有中等学历的非常漂亮的女人。金童玉女般的二人和婚后的两个孩子的出生让刘子英也曾经认为这会是一个值得祝福的婚姻。但是最近十年发生的事情让她知道,弟弟曾经的美好大部分都是假象!
“是的,我后来专门打电话过去,还和柳婷争吵了起来,我问她为什么不把孩子带在身边,哥哥才9岁、妹妹才5岁,跟着一个70岁的姥姥,这样的组合住在基地,兵荒马乱的怎么可能不出事,我问她她是怎么当这个母亲的。”
“她说,她有追求个人幸福的自由,她每个月都会送物资给两个孩子,她说孩子的死……”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刘子瑜,然后继续说道:“她说孩子的死,你那个短命的弟弟有责任,非要当什么兵,钱也没赚到,现在还把命搭进去,现在好了你弟弟可以和他的两个孩子团聚了。”
后来她挂了电话,再后来就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直到两年前,天脊基地开始向各个基地派人,众灵派也逐渐打通商路,又开始有了人员往来,另外量子通讯开始普及,一次偶然的机会才知道现在的柳婷去了天脊基地,成了一个实力强大的异能者,还在天脊研究院作副院长。最可笑的是她又结婚了,而且是在天脊基地的第二次结婚,神奇吧,十年结了三次婚,真是靠着一张骚脸过日子啊。
她之前的离婚和再结婚我不知道,只听说这次结婚的是天脊基地的90多岁的白副司令,现在的她你要是再遇见可能还要喊一声:白夫人。
而且这个白淼非常厉害,曾经是国内最顶尖的科学家,核战后第三年又觉醒了异能,80多岁的人枯木逢春一般,又在科学上取得了两个非常大的成果,现在的核聚变装置和量子通信据说都是他解决的最关键技术!不仅如此,白淼的战力还非常强大,有传闻说他的战力已经是9级以上了!所以你千万千万别冲动,忍忍吧,这个世道活着就有一切,你肯定可以熬死那个白老头的!到时候去他坟头,姐姐陪你一起去蹦迪!
听完姐姐的述说和安慰自己的话,刘子瑜默默的没有出声,关于那位叫沙江峰的其实刘子瑜在当年就有很多怀疑自己的妻子和他的关系很不正常,可是自己当时经常备战,一出任务就是两三个月,湛市和广市又不在一起,他中间临时回去过几次,甚至抱着突击检查的想法,结果最多就是遇到沙江晚上用车把醉酒的柳婷送回来。
最夸张的一次是在柳婷的梳妆台发现了一幅“乳夹铃”,但是却被柳婷以这是买来和你用的啊,老公你不相信我等等,最后又不了了之了。很多时候想利用一些人脉查一些监控和酒店、航班记录,但是最终都因为自己身上的军装和家里的两个孩子而没有实施,看来自己当初的怀疑应该都是真的,不过沙江峰不是有老婆吗,也不知道这个婚结的合法不合法。
最心疼的还是两个孩子,经历过黑暗、孤寂的他完全能想象被塌方掩埋在黑暗里的两个孩子当时有多无助、多痛苦、多害怕……想到这里眼泪再一次如潮水一样的流了下来。
姐姐递过来几张纸巾,刘子瑜简单的擦了一下,根本没用,眼泪就是止不住,有自责,有内疚,有痛苦,有愤怒。足足哭了十几分钟,刘子瑜终于止住了泪水,沙哑的对姐姐说到:“我没事了,开车吧,回家。”说完有气无力的把身体团成一团侧靠着座椅望向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