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文琦离开后,坐于轿辇之上,思考着皇后今日神情,瞧着身子大好,只是未免太过大度,倒是她从前小看了皇后。
皇上不让人去扰皇后娘娘休养,到底是为了皇后,还是为了什么。
一旁入宫的女子正由主管带着去她们的宫殿。
“快行礼。”为首的嬷嬷赶忙小声开口,这些人刚入宫,还不知道规矩,若是出了事,她也是难逃干系的。
“陆嫔娘娘的仪架真的好华丽。”
“闭嘴,当真是没了规矩,只有皇后娘娘出行才能被称为仪架;皇贵妃,贵妃,妃出行叫仪仗,而嫔,昭仪,婕妤只有一宫主位出行才能叫做采仗,婕妤以下出行是没有这些的,日后你们在宫中,定要谨言慎行,莫要惹是生非,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是,谨遵嬷嬷教诲。”
姜鸢珺大病初愈,今日原是打算再去瞧瞧如今这宫中唯一的太后孙太后的,却才得知太后去了寿和宫。
不免感叹,这段时日,还真是物是人非。
寿和宫内只有两名宫女,四周都被侍卫守着,也无人想去触霉头。
虽是白日,可殿内却格外昏暗,有种阴沉沉的死气,已无从前的辉煌。
从前高高在上的皇后,太后,如今怕是此生都出不了这寿和宫了。
“近日可好?”与有些落寞的李太后相比,孙太后此刻更显端庄高贵。
见来人是她,她的满眼满脸全是厌恶和妒恨,“谁让你进来的,来人,把她赶出去。”
“你当真以为如今还有人将姐姐放在眼里吗,何必如此。”孙太后轻叹一口气,装作自己没有听见一般,旁若无人的坐在前方,她今日本就不是来跟她吵的,不过是想问她些事。
“是啊,何必呢,先帝殡天时竟还在为你和你的儿子做打算,一道遗旨留下,竟是处置哀家的,为保留皇家脸面,将哀家困于宫中,孤留一个称号,却不让哀家死后与他同穴,当真以为哀家不知道吗,恐怕如今皇家玉碟、画像当中都没了哀家的身影吧,关于哀家的一切都已经被去了吧,日后人人提起太后,想起来的都只有你,哀家这一生,终究是输给了你。”
从起初的愤恨,说到后面,她已然平静下来了,眼里是自嘲,话也字字在扎她自个的心。
“你又何苦困于往事之中,若是你知足,皇帝不会赶尽杀绝的,偏就怪你贪心,竟想出如此恶毒的法子对付皇帝,名义上你是他的嫡母,你又何时尽过嫡母之责,皇帝五岁时,你让人在他饭菜里下药,他高烧了整整五日,昏昏沉沉的,你以为我不知晓吗,不过是念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替你向先皇求了情。”
对于李芙微,这个她未入潜邸时便相熟的女子,如今几十年过去,两人早已分道扬镳,本就不是一路人,她一向不喜沾染腌臜事,先帝又对她宠爱有加,总会让李芙微这个皇后妒忌,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自己和洛晏璟下手,若不是先帝护着他们,他们母子二人能不能活到现在都不一定。
“你倒是大度,可若没有你,先帝又如何会冷落哀家。今日你不过是为了羞辱哀家而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