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遇办》的初期构想其实开始于2010年,2011年初我写完了头两个故事与第三个故事的开头,内容包括言正礼如何加入奇遇办、笛衡成为魔法少女、还有2501从飞空艇上一跃而下这么一个画面。
至于它以现在的姿态开始杂志连载,则已经是2017年的事情了。
要把万花筒般绮丽的梦境碎片拓展成一个又一个故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尤其是,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叙事方面的天赋,和绝大部分青少年一样,创作冲动远大于创作才能——
创作冲动无非是“我脑中出现了一个好梗、一个人设甚至一个画面”,而所谓创作才能之于我,完全是一点一点缓慢地锻炼、积攒出来的,比练胸肌还难。
现在回头看2011年那份《奇遇办》初稿,确实有许多不足之处,但文中已经早早提到了梦对人生的影响,以及让丹璃和言正礼那样过着严酷或压抑的生活、不敢对生活有任何幻想的孩子成为协调员的意义:
【因为我过得很糟糕,所以不想知道有谁过得比我好,不想知道外界的任何事,只想逼自己心如死灰……可我又不想相信,自己会就这样终此一生。
因此,我觉得,与某些人、事、物相遇,发现崭新的可能,不同的未来……这就是邂逅的意义,这就是奇遇的价值。】
这些年来,让我一直没有忘记这个故事的主要因素,是对我为自己创造的那些虚构朋友的执着,也是对梦中那些五光十色的世界的向往,更是因为我想写一写,我对“平凡”与“不凡”这两个概念的认识的变化过程:
首先当然是生于平凡而渴望不凡,希望能经历一场奇遇,然后“就此踏上完全不同的人生路”。
之后终于接受自己的平凡,既没有觉醒超能力,也不会穿越到异界,得升学,得上班。再然后,终于从平凡的自我中认识到自己真正的特别之处——
现在的我选择相信,我经历过很多场奇遇,之后“只当它们是很多场梦”,因为我现在的人生路上,还有许多割舍不了的人与事,也因为尽管它们没有转折我的生活,却还是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的人生。
比如说,十几岁的时候,我从没想到我会从一个体弱的废宅变成“我是一个编辑,喜欢散打”,这其实也算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路,用我们奇幻爱好者的“黑话”来概括叫“法师转职武斗家”;
再比如说,我有能力并且有机会把那些梦写下来,就已经比这世上99%的用户幸运了。
感谢这份幸运,也感谢喜欢这个故事的你们。
做梦不可耻,做一生都实现不了的梦也不可笑。
我始终相信梦是真的,就算永远实现不了,也一样会照亮我们的生活。
(发表于《漫客小说绘》杂志2019年3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