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夫人这番明显偏心的操作,钟三夫人即使暗暗腹诽也不敢当面说出来,要是被钟二夫人的事儿气出个好歹来,这后果她承担不起,于她来讲也得不偿失。
季韶九免得钟老夫人被刺激,也交待好了,让钟伯安抚住钟老夫人,就说那船还要一阵子才能回返,那铺子用账上的银子赎回来了。
就连钟二夫人挪用的两万两都瞒了下来。
只不过钟二夫人被休还是引起了各内宅的议论,最受影响的就是钟曦。
钟曦的未来婆家是工部侍郎府,和将军府的门第相比自然是高攀,可和钟二爷五品官职一比,显然是钟曦高嫁。
钟二夫人即使不太满意,给钟曦定亲时也没有太过挑剔。
侍郎夫人,也是钟曦未来婆母特意来钟府给钟老夫人送补品,钟大夫人陪坐,钟曦端正侍立在钟老夫人身后,凡是钟老夫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钟曦都能恰到好处地拿茶盏,取帕子,仪态优雅又养眼。
陆云婵和季韶九也坐在一旁陪客。
季韶九余光见到侍郎夫人的眼睛时不时地从钟曦的身上扫过,如同丈量的尺子,衡量和审视。
季韶九抿了口茶笑道,“曦姐不愧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和祖母的默契这么好,都快心有灵犀了。”
侍郎夫人的脸色好看了些,“老夫人可是我们内宅妇人的典范,教养了两代为国守疆的将军,能在老夫人身边熏陶,是大小姐的福气。”
显而易见侍郎夫人这是借着机会来暗暗的查探儿媳来了,钟大夫人当然满口夸赞。
钟大夫人陪着寒暄,“曦姐儿向来孝顺有礼。”
季韶九用帕子掩了嘴角的笑意自然的接话,“就是我躲懒,让大妹妹帮着管家,劳累了妹妹。”
暗暗的把钟曦学管家的事儿讲出来。
钟曦柔和一笑,“嫂子过谦了,协助嫂子掌家我能得嫂子一半掌家的能力就知足了。”
钟老夫人虽然不清楚侍郎夫人今日来的目的,可毕竟不糊涂,也察觉了侍郎夫人此次来的不同寻常,总觉的说话的带了些挑剔。
笑着拍拍钟曦的手背,“你们姑嫂就别在侍郎夫人面前相互吹捧了,可不要让人笑话咱们府上都是脸皮厚的姑娘!”
侍郎夫人用帕子掩了嘴笑,“老夫人说笑了,咱们两府是姻亲,这小姐媳妇的能干些才好呢。”
“以后我也能撩开手享享清福了。”
这就说到成亲以后的事儿了,钟曦害羞地低下头,和钟老夫人说了一声,“孙女还有针线没做完,孙女去耳房了。”
钟老夫人笑着点头同意,钟曦给侍郎夫人福了一礼告辞,侍郎夫人笑着点头,还把手上的一个玉镯脱给钟曦,“曦姐儿带着玩。”
钟曦又福礼道谢才不疾不徐的出去了。
还未出嫁,那就是府上矜贵的小姐,没有未过门就讨好婆婆的道理,那会让婆家看轻的。
侍郎夫人又坐了半晌就告辞了,她也是听说钟二夫人被休了,女子被休可是恶名,这心里对这亲事就七上八下的,钟曦她也见过几次,实在是拿不准这儿媳的性格才唐突地来了将军府。
一番观察下来,钟曦谦虚有礼得老夫人教养,和隔房的长嫂也相处融洽,那就说明是钟二夫人做了什么不可宽恕的错事才被休的。
钟曦言行一致,这亲事她就放心了。
见钟老夫人虽然还有些病态,短期内不像有事的样子,免得有个万一,侍郎夫人还是决定过了中秋上门商议婚期,可别让老人的孝期影响了她抱孙子才好。
出嫁的孙女也是要守孝九月的。
把侍郎夫人送走,季韶九和陆云婵一道往回走,钟二夫人在时,二人也没机会深入的打交道。
此时二人更无话可说,就浅浅的说了几句场面话。
到了二门见周妈妈在等着,周妈妈苦着脸,“大少夫人,二少夫人,老夫人追问二夫人去哪了,要奴婢来请二位去仁寿堂!”
两人对视一眼,她们毕竟是外姓人,可不敢和钟老夫人说实情,打定主意继续编。
到了仁寿堂,钟大夫人走了,钟曦还在,果然钟老夫人见二人一进来就冷着脸问,“曦姐她娘到底做什么去了?”
她都醒来这么多日子了,钟二夫人就是祈福也应该回来了,何况工部侍郎夫人这次来的就不太寻常。
钟曦低着头,手悄悄指指自己又摇了摇,示意自己什么都没说。
季韶九会意了,浅笑着上前抚着钟老夫人的前胸,“祖母莫急,二婶娘是真的为您祈福去了,是二婶娘自己发愿,要祈福九九八十一天。”
“等过一阵子您腿脚利落了,您可以去山上看望她如何?”
钟老夫人还抱着些狐疑,可季韶九说的话又信誓旦旦,就姑且相信了。
不过还是皱了下眉头,“她倒趁机躲清闲了,曦姐儿的嫁妆也不知还差上多少,算着时间,过些时日侍郎府就应该来商议婚期了。”
又和季韶九说道,“曦姐儿是府里第一个出嫁的小姐,这嫁妆上更要丰厚些。”
季韶九笑着应下来,本来嘛,这府里的家产也与她无关,钟老夫人愿意给谁,她都没意见。
只要不找她婆母的麻烦,她还是愿意顺应着钟老夫人的的。
蒙混过去,此事就放下不管了。
中秋是个大节日,关系寻常的府邸都是得脸的管事去送礼,来往的姻亲,府里的主子是要亲自走一趟的。
季府的节礼都准备好了,提前让婆子去送了信儿,八月初六的好日子,季韶九抽出时间,带着吕妈妈和几个丫鬟就去了。
钟老夫人生病,白氏来了一趟,不知是不是心里担了事儿,没有和老夫人多寒暄,不过半个时辰就走了。
季韶九到了季府门口,门口守门守门的小厮小跑着下来躬腰在马车一侧,“是表小姐回府了。”
里面自然有婆子快步去了二门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