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江歌茫然中睁开双眼，只见张叔，同居江边的刘爷和一个身穿长褂的老郎中正围着他坐成一圈。

“醒了！”张叔见他睁眼，脸上立刻露出喜色，当即便凑上前来。

“郎中早便说了无事，你还如此慌张，真是少见多怪。”刘爷摸摸胡子，瞥了张叔一眼，暗中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放心吧。他的身体很好，最多只是染了些许风寒。”

郎中收回搭在江歌腕上的手指，“既然已经醒了，那接下来几天便按时服药就好，不会有什么大碍。”

说罢，他打开随身木箱，从预备的常用药中挑出两包放在桌上，而后冲着张叔搓了搓手指。

张叔连忙将钱交到了他的手里。

老郎中拿着钱掂了掂，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嘴唇微动，似要说些什么，但看着眼前逼仄破漏的小屋，还是叹了口气，将话咽了回去，最后只撂下一句：“记得按时服药，年轻人阳气重，这点病不打紧。”

老郎中走了。

江歌独自面对二人的逼视，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

“说吧，怎么回事？”张叔敲了敲旁边的空板凳，发出“砰砰”的声音。

“让你把人丢下，你不听。现在好了，祸事临头，你可有拿到半分好处？就算后悔也晚了。那人呢？”

“人……不见了。”

“不见了？你在说笑？”张叔牛眼一瞪，“祸害完人还能让他跑了？等下我就去报官！”

“等等！”刘爷忽然打断两人对话，“你是说，那个从河里捞出的人，被你带回家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江歌刚想解释，却被张叔抢了先，只见他皱起眉头道：“怎么可能？一个大活人怎会凭空消失不见呢？”

“活人当然不会凭空消失，但如果，他不是活人呢？”

刘爷的话中透出一股子阴森寒气，让张叔忍不住打了个颤。

“你不会以为，我刚才讲的那些都是些玩笑吧。”

那一夜雨非常大，雷若山崩，电光似铡。

一道漆黑的阴影立在小屋之外，不断向内窥伺，不知在垂涎什么，但就在它动身冲进屋子的瞬间，一道粗大的电光从天而坠，狠狠将其贯穿。

当时，刘爷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直到他走进这间屋子，看到门边以及屋顶巨大的焦黑裂痕，听着江歌口中的描述，他才逐渐明白了一切。

此时的刘爷表情非常怪异，如同将“果然如此”与“不可置信”合二为一，他抬手指了指那贯穿屋顶门框的裂痕，经过雨水冲刷，上面焦痕已经干净不少，露出了其下的木石，“你觉得，这是人祸能做到的吗？”

“你是说……”

张叔抬头看去，虽然刘爷说法极不靠谱，但证据在前他也不得不慎重思考起来。

“没错，被江歌救回来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水鬼的诱饵！这天雷劈穿屋子，却不伤人，定是被那阴气吸引而来！”

“这世上真有鬼？我怎没见过？”

“我也只是听说别人见过，但万一是真呢？况且，听你们所说，那人身份似乎并不一般，万一牵扯到什么，倒霉的还不是自己人？还是再等一等，听听风声再说！”

张叔默然，足足过了半晌才低声喃喃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临仙江上发生过那种事……”

“慎言！”刘爷猛拽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