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点点头,也顾不上和黛玉之间的隔阂,拉着黛玉便往贾政的房中走去。贾政正在房中独自叹息,忽见宝玉和黛玉二人进入。宝玉把元春的临终书信双手奉上,哭道:“我就说姐姐死的蹊跷,果然如此!父亲您看!”黛玉也把从古筝中发现书信的经过向贾政叙述了一番。
贾政接过书信一看,顿时心如刀绞,老泪纵横,用手捶打着桌子,一遍遍哭着念元春的名字。
“父亲,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休,我要为姐姐报仇!”宝玉说
贾政擦去眼泪,叹息一声说“报仇,谈何容易啊!那忠顺王府根深势大,岂是我等能够撼动的!你去报仇,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啊!”
“难道姐姐就这么白死了?”宝玉哭道
贾政沉吟片刻,叹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即便杀了那懿贵妃,元春也还是死了。此事勿要再提了。”说着便站起身来,拿着那纸向灯走去,想将那纸条放在灯上烧掉。
黛玉一见,急忙抢先一步,上去一把将纸条抢在手中。说:“舅舅不可!”
贾政没想到这个平时弱不禁风的外甥女此时身手竟如此敏捷,竟然从自己手中抢走了纸条。不禁生气地看着黛玉说“黛玉,你要干什么?”
黛玉对贾政说:“舅舅,这张纸是元春姐姐在世上最后一刻留给我们的唯一凭据,将来惩治恶人全凭这信为证,怎么可以烧掉!”
“不烧掉,终究是个祸患,会危害我贾家的!”贾政说
“怎么是祸患!我们不让别人知悉,藏好它便是!”宝玉说
“怎么藏?藏在哪里?到时候一旦被别人知悉,不仅你我,全家都得死!”贾政瞪着宝玉说着,走到屋外看看,确保没有人在外面偷听。
“舅舅莫怕,我帮舅舅将这纸藏在王府里便是。”黛玉轻声说。“我母亲临终前给我留有一个匣子,里面是母亲的几件珠宝首饰,作为留给我的纪念。匣子里有一个隐蔽的夹层,可容一两张薄纸,只有我一人知悉这个机关。我将这匣子随身带往王府,放在我的闺房中,不会有事的。”
贾政听了,迟疑了片刻,说道:“这...事关重大,王爷会允许你这样做吗?”
黛玉镇定地说:“王爷那边,请舅舅放心,我自会处理好。”
贾政听后,默默点了点头。宝玉也感激地看着黛玉,说道:“多谢林妹妹!”
于是黛玉将书信重新折好,先放在贴身内衣兜里,和宝玉出了贾政的房间。
黛玉朝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悄悄对宝玉说道“此事你切莫妄动!也切莫与他人商议!舅舅说的对,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无异于以卵击石。此事我会与王爷商量,再细细定夺。”
宝玉送黛玉穿过堂前花园。走到分叉口即将分离时,宝玉忽然对黛玉说:“林妹妹,前几天是我不好,还请你不要记在心上...”
黛玉回头看了看他,说:“你我从小一块儿长大,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只是,你我都是有婚配之人,应以礼法为重。”
宝玉停了一下,又说:“那水溶待你好吗?”
黛玉轻声道:“王爷待我很好..”
“那....那我就放心了。”宝玉低头道。
“宝玉,以前你我之间也曾欢笑戏虐,不过,那都是兄妹之情,不是男女之情。我也是不久前才明白这一点。”
宝玉听了这话,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说:“是吗?我似乎还是不甚明白。”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黛玉看着宝玉说。
宝玉望着黛玉,点了点头。两人便分手各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