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勋睨向夏简昭,浓密剑眉紧蹙,眉下的那双眼眸装满了深不见底的黑暗,放在膝上的双手慢慢收缩,骨节分明的手指渐渐握成了拳头,轻雾一般缥缈的声音打破沉寂:“往后余生?别那么自作多情,即使你愿意陪,也得爷点头答应,你在爷的心里没那么重要,往后余生安分的在这幕王府里做好你的慕王妃便是对爷最大的善举。”
话落,修长身躯离了座椅,甚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殿内。
转身的一瞬,少年眼眸微润。
一入相思门,便生痴情骨。
这人世间许多人都是乍然离场,他此时的境况,不容许他多情,也不容许谁对他多情。
夏简昭望着门口落寞下的孤寂,眼眸暗淡。
长睫低敛,她抿着朱唇攥紧自己的衣角绕在指尖来回搅着。
再看着面前静静立在桌上的酒杯,她猛吸一口气然后一饮而尽,唇瓣残留着几滴晶莹液体,顺着她的唇角划落到白皙鹅颈,再冰凉的钻入衣衫凉透胸口。
这一世,终究是改变了某些东西。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握住杯盏的手有些颤抖。
南勋陪同圣驾前往岭县视察灾情的消息已传遍了整个京都,她深知往后面临的将是一场浩劫,重生一次让她有了运筹帷幄的优势,可却没有一定能助他君临天下的力量,她是在孤军奋战,不知道重塑的这一次命格会在哪天终结,但至少,活着的每一天里,她想给他倾其一生的温暖。
然,他总是对她带着无边的荒寒
是她不懂他,还是他不懂她?
东厅里,少年矗立在窗前目光紧锁在某一个方向,直到那个方向的灯火逐渐减减灭,他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床沿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