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历来就有佩戴五帝钱以辟邪祈福的传统,通常是由五种不同的钱币组成。
但楚灵铃所要的五帝钱,并不是小镇里常见的大齐通宝,也不是久远一些的应圣通宝、天策通宝等钱币,而是一种许凝既没见过也没听过的钱币。
楚灵铃拿出半枚古老钱币,放在手心里让许凝辨认。
那半枚钱币外圆内方,通体玄黑,泛着金属质感,上面的金色铸文是许凝并不认识的古文,反面则刻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龙头。
“这枚铜钱叫做赤帝钱,是远古天庭最后一位天帝赤帝铸的钱币,名副其实的神仙钱。”楚灵铃道。
“风岭镇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神仙钱?”
“肯定有,我能感受到。”楚灵铃不容许凝辩驳,紧接着就流露出邪祟的恐怖气息,“就以十五日为期,若是十五日之后你找不到,我就用魇镇之法将你镇杀。”
……
回去的路上,许凝就在想,想方设法摆脱魇镇之法才是当务之急。
要想在风岭镇六百余户人家的地界里找寻一枚铜钱,还不包括周边宽阔的农田,以及同样是山神辖地绵延十几座山头的后山,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所以,许凝根本就没打算去找,答应楚灵铃也不过是缓兵之计。
其次就是抓紧时间修炼,若能将修为提高到通灵境,并掌握炼御诀,说不定能与楚灵铃有一战之力。
虽然同样掌握炼御诀的妖神,就是死在楚灵铃手里。
可总也算一线生机。
回到家里,许凝从柴房里找到几支草香,随后便下了井,打开小门进入到里面的洞厅,他打算彻夜在此修行。
一支草香燃尽是半个时辰,点燃草香后,许凝便盘坐在旁边,开始修行。
蕴脉篇所言,人有一百零八脉,只有引灵入体,将经脉灌满,并做到运转灵气如臂指使,才算蕴脉完成。
而引灵入体并不是灵气入体就行,大部分灵气十分暴躁,入体后会在经脉里脱缰野马似的左冲右突,需要许凝去驯服驾驭,使灵气安稳停留。
蕴脉一事是名副其实的水磨功夫,千万急不得,若是某条经脉在灵气蕴脉时留下祸患,影响之后的周天运转,那就相当于支撑百尺高楼的顶梁柱被白蚁腐蚀,早晚酿成大祸。
尽管洞厅里灵气浓郁,也不过省去了引灵的第一步功夫,之后的千步百步,还要许凝踏实的走。
直到带下来的八支草香全部燃尽,许凝这才出了井。
已是卯时,还算早,许凝又去睡了一个时辰。
起来吃了早饭,安顿好四叔,就往演武场走去。
许凝只请了两天的假,第三天,也就是作为狩魔卫学徒的最后一天,他还得回去。
学徒们的最后一天,照例不用训练的,只是去收拾行李铺盖和领工钱,所以晚点去也无妨。
许凝去的格外早,是想早点领到积攒三年的工钱,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修行不是第一要务,生存才是,其次是照顾四叔和赎回瓷器铺。
进了演武场,大通铺里的学徒们揉着惺忪睡眼,注视着一言不发收拾行李铺盖的许凝,眼神里大多带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听说山神要赏他?”
“他四叔和那谁是不是有一腿?”
“那谁,桃溪巷胸最大脸最小那个!”
“哦~”
“这小子居然还有未婚妻?”
“早被人家甩了!”
在挤眉弄眼的议论中,许凝背起行囊走出大通铺,于是议论声更加放肆起来。
他们是新学徒,许凝是老学徒,彼此之间并无交际,而许凝认识的老学徒,大多在升任狩魔卫后不再与许凝来往。
铮~
一支箭矢,从门口射入,穿过大通铺拥挤人群里的缝隙,精准的钉在墙上。
原本还哄笑着的学徒们顿时鸦雀无声,甚至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又一支箭矢飞射而来,与刚才的轨迹偏差几分,从刚才笑得最大声的一个学徒衣袖间穿过,巨大的惯性将衣服带人,整个钉在墙上。
那名学徒顿时吓得浑身哆嗦,一股腥骚的液体顺着裤管流了出来。
许凝走进李总管的柜台,将手里的长弓放在柜台上,说道:“李总管,这把弓我想带走。”
“狩魔卫没这个规矩。”李总管瘦削的肩伏在案子上,划拨着算盘,时不时咳几声,“动怒了?这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