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我牵着我女儿,等公交车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豪车撞了”
“那怎么了?我才倒霉呢,走着走着,突然脚踩空了,从20楼摔了下来,离谱的是我是在走廊过道上掉下去的”
“可是我女儿啊,我女儿,她才12岁,她和我被那个车碾压在墙上了,粉碎了,车也被压扁了。”
“别哭了,你女儿算什么,我才疯狂呢,我被章鱼吃了了,你不知道,那个章鱼它有20米高,疯了,我看见章鱼触手上居然有无数眼睛盯着我,啊啊啊啊!!!”
“你怎么知道章鱼有20米?你是个精神病吧?20米有一栋楼那么高了,还眼睛呢!你疯了!”
“我没疯?我没疯!我没说谎!”
“呵,疯子都说自己没疯。”
“他说的是真的,我也碰到了,那个诡异的黄袍人,它打着一把黄伞,但是我知道它不是人,它有无数个触手,别人看不见,所有人都看不见,我被他绑架了,我怎么会来到这个鬼地方?”
“哈哈哈,两个疯子,又疯了一个!”
“不,我们没疯,我们没疯,这个世界有(外星人/神/鬼/魔鬼/妖怪)”
刹那间,所有人都一起吼叫起来,有数十个声音,数百个,突然一起嘶吼起来,痛苦嚎叫声,哭泣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
那所破庙里,跪坐着一个少年,他嘴里不断传出各种声音,表情狰狞,唾液顺着下巴滴落。
双手乱挥,扭曲着手臂径直的抓向面前的供桌,哐当一声,供桌上的香灰炉直直的摔在地上,香灰撒了一地。
少年趴在地上,贪婪地舔舐着地上的香灰,用舌头把所以香灰卷进肚子。
香灰在黑暗里似红色的黏液,往周围扩散,供桌上的神像紧闭的双眼,突然怒目圆睁的瞪向少年。
神像轻微的颤抖着,随着少年把把大部分香灰舔进肚子,神像的动静也越来越大,发出咣恸啪的声音。
当最后一丝香灰被少年吸进肚子,神像再也坚持不住,在供桌上猛地炸开,碎片散落一地,神像的头颅滚落在地,庄严肃穆的脸,怒目圆睁的眼,在那眼角缓缓留下一滴红色的血。
诡异的破庙,疯狂的小男孩,碎片一样的神像。嘈杂的嘶吼声在少年吃饱喝足后渐渐消失,少年发白充血的眼珠子也在那一刻恢复清明。他步履蹒跚的起身,扶着香桌,自言自语道
“我昏迷了几日?现在子时子刻?这是何处?等等,我嘴里是什么东西?”
李岁把两根手指插进喉咙,使劲地扣出一团黏糊糊的似痰非痰,包裹着香灰的团子,紧接着又吐出一团白中带红的液体。
他扶着墙开始观察四周,破庙里什么都没有,周围是一片狼藉破碎的神像,倒扣的香灰,漏雨的屋顶,他还在桌子下面摸到了一些人的头颅骨。
这里不安全,周围有人骨,要么是淫庙里有邪物,要么是附近有野兽精怪出没。
李岁咬紧牙关,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三炷短香。
要是死在这地方可不划算,发癫之后自己怎么跑来这里的都不知道,与其再让自己发癫到处乱跑,还不如让师傅带自己回山门,看住自己。
自己现在可是一个癫子,也不怕被人当做炉鼎,清风明月这些家伙可不敢拿自己这个癫子当药炉炼丹,万一练着练着,把体内的邪物练出来怎么办?
哈哈哈嘿
想到这里,李岁低低的抽笑起来,脸上露出病态的表情。
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材,是的,天材,天生的材料。
师傅断言说他体内有一股邪火,可以练尽一切‘药材’。
师兄们会把他和‘药材’们关在一个大炉子里。当炉子外响起苦涩隐晦难懂的口诀,李岁就会晕过去,再醒来,大炉子里的‘药材’们就会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颗颗血红的丹药。
第一次‘炼丹’的时候,李岁偷偷的尝了一颗,天真的他以为‘药材’们已经被师兄们带走了。等他把丹药吃下肚时,肚子里如同火焰在灼烧着胃,手臂的血管里爆出红色的青筋。
李岁感受到了,这,这就是洗髓蜕变,他能修炼了。但是好痛,剧烈的疼痛让他惨叫出了声。
“师傅,这臭小鬼偷吃了丹药”
明月皱着眉向旁边慈眉善目的老道人告状道。
老道人轻抚李岁的颅顶,李岁的惨叫声变成了哀嚎声。
“不碍事,这小子运气好,偷吃的是洗髓丹,幸好他没吃筑基丹,否则就会爆体而亡了,浪费了一个好炉鼎。”
什么洗髓?什么筑基?爆体而亡?
懵懵懂懂的李岁在最后的意识里听到了他师傅的警告,他靠最后一丝印象记起他偷吃的那颗丹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