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央,龙椅上的赵构饶有兴趣地看着赵瑗:“元永,你没证据解释这歹人的来历,朕知晓你与秦相不睦,今日一见,双方攻讦之气更甚啊!”
突然,赵构大喝一声:“秦相听旨!”
秦桧赶紧起身对着赵构躬身行礼。
“秦相,你今日在朝堂上也无端攻讦元永,有没有什么可说的?”赵构冷笑道。
“官家,老臣只是看郡王无端取闹……”秦桧赶紧出言辩解。
“好了,朕不想听这些,”赵构一拍御桌,“你可知你今日之举,朕可以治你的大不敬!念在你劳苦功高,命你改做权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可好?”
此言一出,殿内其余文武百官一片哗然,这些身穿朝服、头戴冠帽、腰间束着玉带、手持笏板的家伙们纷纷面面相觑,紧接着便有一紫袍相公出列,对着赵构直接就来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赵瑗认得此人,正是时任参知政事,掌左仆射(副宰相)职权的董德元。
此人身上还有一个标签,那便是秦桧最最忠心的狗。
“官家,臣以为切不可行此举!”董德元长跪不起,面对着赵构不停地“以头抢地”,“益国公(秦桧)劳苦功高,兢兢业业为我朝除外患、定内忧,我朝多年和平皆是归功于他,小错无碍,官家应当以宽宏为怀,谅其过错,然后——”
说着他便看向赵瑗,眼神里满是恶狠狠地凶光:“把这偷生私生子的逆子逐出行在,令其戍边!”
好家伙!要不是立场不一致,赵瑗差点就鼓掌了。
见过离谱的,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宁就是那个看太阳的蝙蝠——颠倒黑白?
“混账!”果然,对于此言论赵构不会买账。
只是这位官家的话并没有什么用。
在场的秦桧党羽们已经开始起哄了,纷纷一边支持着董德元的话,一边极尽恶毒地咒骂着赵瑗。
这些人的声音高亢而有力,气氛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硬是把赵构的声音给压下去了。
【玩砸了啊!】
突然赵瑗听到了赵构的话语,他意识到这是“聆听心声”技能打开了。
【本来杨存中报告说赵瑗跑去了医馆被秦桧派了人跟踪,我想着玩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放任秦桧的人和赵瑗起冲突,让杨存中把赵瑗带来,使其二人互相攻讦,趁机收掉秦桧的权力,再把赵瑗外放以安抚秦桧之心】
【只是今日发展成这局面,这可如何是好啊!】
赵瑗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是赵构想玩制衡,可惜玩砸了,他低估了秦桧在朝中的影响力。
一个出则乘金根车、设益国府官署、加九锡、封益国公的宰执,一个党羽遍布朝野的奸相,怎可能会任由你赵构玩弄于鼓掌?
不过这些都和他赵瑗没关系了。
李清照说得对,秦桧势力盘根错节,依靠赵构与朝堂诸公必然不能扳倒他,他赵瑗还年轻,而那秦桧已然是风中残烛。不论是年龄还是出身,秦桧都没有优势。
倒不如乘此时机假以自己不遵礼节为由,向赵构‘请罪’,借此将自己外放军镇,与底层军队打好关系,远离政治旋涡。
等到他的势力发展起来,手里有兵有权,秦桧?赵构?那是什么?
“官家,臣有罪!”想通这一切后,赵瑗立刻就对着赵构叩首,“朝堂诸公说得对,臣今日污蔑秦相,为人实在不齿,董相说得在理,还望将臣外放边镇,为国守疆!”
赵构惊呆了。
【干什么,赵瑗你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呢!】
【你这是哪点没想通啊,怎么突然要求外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