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含低喑笑起,眸中倦怠,轻风起,吹起质如黑玉般的长发。
若非他实在看不惯苏乐和祁婴在浮云馆外忘情所以,他也不会那么早就出场。
往后,他绝不会让这对男人在他眼皮底下卿卿我我,寡廉鲜耻。
他手中拿过一碟亲炒的葵瓜子,先嗑为敬,还不忘嘱咐。
“你们随意。”
萧含施法,湖心亭中便浮现出慕时在慕家陵园的境况。
彼时,烈日当空,狂风四起,黄土飞扬。
历时百年,坚如壁垒的慕家陵园轰然倒地,残骸一片。
为首施法对付慕时的,是一个早前在临笙楼内脸上被刺了陈字的奴仆。
如今,陈字奴仆早已衣冠楚楚,鞭笞着被锁妖丝捆在慕家陵园莲花座建筑中央,石柱上的慕时。
如今,锁妖丝已嵌入慕时的筋骨,渗出刺目鲜血。
慕时双目赤红,忍耐痛楚。
“我慕家息世数年,我慕时自问也没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地方。”
“今日,你们涉足陵园,开棺鞭尸,扰我慕家百年祖先亡灵,究竟有什么好图的?”
紫檀木棺材数十置地,棺材内空无一物。
遍地散落的陪葬金银器物和玉石珠宝,在烈日炎炎下泛着光泽。
糜烂的气息嚣张的弥漫在慕家陵园。
慕家百年用于祭天的巨大莲花座周遭尸骸无数。
围着莲花座的有数十人,他们手拿长鞭,鞭打着早已分不清谁是谁的尸骨。
慕时怎么也没有想到,将他绑在陵园受辱的,惊扰慕家先祖亡灵的,不是那些对他恨之入骨的门阀世家,而是他苦心想要扶持的修仙问道人士。
慕时记得他脚边的这两具尸骨。
他外祖去世时,手腕处曾绑着一根开过光的红绳。
他备加敬重的伯父老年因天灵盖受伤,出了一道口子,不治身亡。
现在,红绳、缺了一块骨头的天灵盖,都在他眼下。
陈字奴仆手中一朵红莲,吸食着慕时的灵力。
他并未说话,似乎眼耳口鼻都成了摆设。
慕时这才注意到,这些四散在陵园的奴仆们,行动如牵线木偶般僵硬,神情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