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警察面面相觑，看着床上被捆成粽子，只有眼睛和嘴巴能动的李铁，那个叫思思的女警眼神动荡了一瞬，又很快恢复了镇定，说道：“李铁同志，你的情况我们多少有所了解，所以只要把你知道的信息告诉我们就好，我们会自行甄别的。”

“刚刚张三确实来询问我了。”李铁并不觉得刚刚是自己的臆想，因为他瞄了一眼床底下，那个烟屁股还在。

一个小警察低头，在那个厅长的耳边咕哝着：“高厅长...我就说这个精神病患者没有询问的必要....太扯了。”

这个小姑娘说话挺规矩，但就是挺难听的，李铁翻了个白眼，开始不愿意搭理他们，只见那个思思顺着李铁刚刚的眼神，看见了地上的烟屁股，不声不响地将它踩在脚底下。

“就算是疯子的话，也是有出处和根据的。”思思的话听着有些耳熟，与刚刚张三说过的话一字不差。

但是思思把烟屁股藏起来，显然是知道这香烟的来处，并且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李铁得想办法跟这个姑娘独处。

“你真的见过张三？刚刚？”厅长是个十分干练的中年人，络腮胡修理得十分整洁，身形魁梧，有明显的锻炼痕迹，应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事业狂。

“......我不喜欢你们，你们出去。你们当我是疯子。”李铁现在是病人，就算是人民警察也不能用强硬手段审问，所以李铁用一种似乎是犯病的语气，开始逐客。

“李铁先生，我们是按照程序约谈，请你不要紧张。”那个高厅长声音低沉浑厚，气息稳健，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侧面推开了李铁的逐客令。

“我听到了，那丫头管我叫疯子，你们不尊重我，就请出去，我现在还没被完全剥夺人身权利，电视里不都说嫌疑人有权保持沉默么，现在我就想保持沉默。”李铁眼睛一闭，开始耍无赖。

“小朱，入队多久了？怎么说话还不经大脑，给李铁同志道歉。”高厅长把那个说悄悄话的女警推到病床跟前，她别别扭扭，含糊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哼。”李铁闷哼一声，“道歉是你的选择，不接受也是我的选择。”

“疯子你！”小朱眼睛一睁，眼看是要与李铁分辨个高下，却被高厅长拦住了。

“高小朱你先出去吧。”高厅长摸着额头，长叹了口气。

高小朱？还以为这个女孩子姓朱，原来是与厅长一个姓，仔细一看眉目确实有积分高厅长的英气，莫不是父女？

“你女儿说话真伤人。”李铁看着高小朱走出病房，“她的警察证该不会是走后门得来的吧？”

“她直肠子，从小....”高厅长反应过来李铁的套话，止住了话头，“她出去了，你满意了吧，我们聊聊案子的事。”

“什么案子？你也出去吧。”李铁得知两人是父女，找到了把高厅长也赶出去的由头。

“为什么？”高厅长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还是像海绵吸水一样把多余的情绪瞬间收了回去。

“因为你也姓高。”李铁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高厅长给了思思一个眼神往外走，思思点了点头。

“嘭！“门被关上，只留下思思在这个病房与李铁四目相对。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彼此，等对方先开口。

病房里甚至能听到李铁粗重的呼吸声。

“我也姓高，我要不也出去？”思思开了口。

“你知道地上的那个烟屁股是怎么回事吧？”李铁盯着思思的眼睛，她是张三的女朋友，应该能知道些什么。

“那是张三最喜欢的烟，但是他确实死了，我亲眼看着火化的。”虽然高思思眼里闪过了一丝真切的悲伤，但是更多的是怨恨以及不满。

“那刚刚来找我的确有其人？”李铁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连那么真实的烟头都是他的臆想，“你男朋友是不是挺.....楞的？”

“楞？是挺轴的，喜欢钻牛角尖，不然也不会死。”高思思捡起那根烟头收了起来，看样子她对男朋友情真意切。

怪不得都说找对象不要找警察医生，特别是警察，平时不见人，指不定哪天就彻底见不着人了。

“他怎么死的？因为我家的案子？”李铁想起来那个“张三”提起过，李家的案子牵扯进来几个警察，张三应该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