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在那个怪物从空间裂缝窜出时，某人惊恐地呼喊道。」

沐曜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序章里的一段文字，然后一段接着另一段，像是真人读书一般连贯流畅。

抛锚的巴士，消失的人群，荒凉的城市，诡异的讯息……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既视感明确指向了某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不可能！

沐曜摇了摇头，极力想要甩掉那个疯狂想法。

深潭市位于两个大陆板块之间，地震虽非寻常，但并不是从未发生过。

这样一来，街上空无一人的情况也很好解释。

只不过被提前进行了紧急疏散。

小说成为现实这种荒谬的事情怎么可能真的发生。

就在沐曜不停自我安慰时，一股浓烈到呛鼻的硫磺味突然在车内炸开。

“恶魔？！”

后座传来嘶吼如女高音般尖锐。

沐曜大脑嗡的一声陷入空白。

那个挤入双眼的存在，不容置疑地昭示着小说与现实的重合。

「头生双角、躯体暗红、眼眶内燃烧着火焰的诡异生物浑身散发着邪恶的气息。毋庸置疑，这个物种完全符合人们对于恶魔的刻板印象。」

而恶魔开口的第一句话，沐曜早已了然于心。

「Ylthakarath g'lath yrg'loth zhakar……」

“R'gloth kythar sh'karath yathakar……”

没对上？！

小说与现实重合的同时，却又奇怪地发生偏差。

“这是什么东西？”

“外星人！NASA果然是骗子！”

“coser滚远点！”

“司机还不快管管？”

“谁的手机有信号，赶快报警啊！”

喧腾的车厢内，沐曜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检视一圈车内的乘客，果然发生了改变。

花臂男，年迈夫妇，西装女，睡衣小女孩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波乘客。

身穿老旧西装的男人，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神态严肃的保安，戴眼镜的文弱男生，绑着金链的魁梧壮汉，以及身穿棕色校服的学生……

棕色校服？锦绣高中？

这是……

打断他思路的，是叶汐的指尖一闪而过的冷光。

那是折刀的反光。

在对方起身前，沐曜本能拽住她的手臂，悄声说道：

“不要轻举妄动，恶魔比人类强大无数倍，即便它只是最低级的炽炎恶魔，也可以利用空间传送轻松躲避核爆级能量波。”

“听起来像是精神病的狂语。”叶汐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

“相信我。”

就在此刻，耳畔再次响起诡异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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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恶魔嘴里吐出一段流利的中文。

“喂，喂，喂，能听懂吗？非常好，非常好，从你们的反应来看应该是能听懂。啊哈。”

恶魔咧嘴一笑，顺带喷出一缕火苗。

“能不能下车？”眼镜男生弱弱地问道。

“现在还不能出去，请大家安静一些。”

不知道是否因为恶魔的友善语气，人们紧张的神情明显舒缓下来，七嘴八舌的叫喊起来。

“怪物，识相的话就赶快跑吧，不然肯定会被抓进研究机构切片。”

“如果你不让我们出去，妥妥的非法监禁，至少要判十几年的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

“谁的手机有信号，摇人啊！”

“……”

恶魔提高嗓门，大喊道：

“喂喂喂，静一静！这样太难走完流程了啊！请大家坐好。我是真的赶时间，还有十几个场子呢！”

“装模作样的东西，滚远点！”金链壮汉怒骂一声，“老子要下车，别挡道！”

受到壮汉的鼓舞，又有三四个乘客一同起身迈向车门。

“哎，好难受。你们虽说是有些价值的资产。”恶魔做着最后的努力，“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后果会非常严重！”

尽管出现偏移，但沐曜无比确信这句话之后会发生的剧情。

无论沐曜内心有多么渴望阻止众人不要尝试下车，希望他们可以乖乖地坐在座位上。

但他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