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听得“噗嗤”一声响,乃是兵器入肉之声。
王三便压在她身上,不再有任何动作。
“丫头,我倒想知道,本司空为何会不放过这小贼?”
身上的尸体滑落,叶安澜抬头看去,只见董卓正站在数步开外,气定神闲地擦着宝刀上的血。
这时,黎明的第一道曙光从浓重的乌云后透出来,钻入林间,此时正打在他的身上和脸上,身后颀长的影子缀在地上。
这一刻的董卓,仿佛从天降下的神邸!
“你一直跟在后面?”
“这重要吗?丫头,如今的结果是你见识到了乱世的惊险,我救了你,而你最终毫发无伤。”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董卓被打了个一个耳光。
“混蛋!”叶安澜气骂,眼泪也跟着滚下来。
太阳已经在云层后露头,将大地普照。
她无暇的胴体和脸上的泪珠也在日光下一览无余,熠熠生辉。
那是一种董卓毕生也未曾见过的凌乱美态,真是惊心动魄!
她脚上的鞋不知何时跑掉了一只,罗袜更是不知去向,小巧的玉足被山泥沾污,却是白的雪白,黑的黑。
董卓迎着初阳看一眼,感觉自己的心已有醉意,扯下身上的披风,将她裹在其中,并细心地系上带子。
“不哭了,丫头。”将人整个纳入怀中,才发现她仍在不住地浑身发颤,他于是难得放柔声音说道。
主人,任务目标已在附近。
吕布?
“奉先参见了义父。听闻昨夜司徒府上夜入小贼,掳走了女公子,不知阿澜现下如何?”
董卓头也不回,径自吩咐道:“将这两具尸体迅速处理了。”
“是,奉先这就挖坑就地掩埋。”
董卓将怀中人,打横抱起,放在踏雪乌骓上,闻言随即冷冷给出一句:“剁碎了喂狗。”
吕布微微一愣,再见时,唯见撒空的雪蹄。
行出不远,便见王允带着一行人朝这里赶来,一见到董卓,便喜道:“司空大人侠义,不知小女可曾安好好?”
董卓道:“女公子无事,不过略受些惊吓,此去长安,路途遥远,女公子的马车可备好了?”
王允挤出两滴伤心泪,点头道:“已备上了。真是要多谢司空大人仗义出手,不然小女一介弱质,落入那凶恶的贼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要迁都了,董卓已经兵败了吗?
看来历史上闻名的离间计就要上演了,若非早已知晓历史,她怕是已经被王允那两滴鳄鱼的眼泪骗得从此衷心一片,任其差遣。
也不知王允原本的计谋为何,总归是她出人意表深夜拉着吕布私奔,破坏了他原本的计划。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掀开马车帘子,所见便是上面这副情景,如此战乱年代,倒是仍能见得如此繁华安定的一隅,倒是难得。
连西汉在内,到了东汉,长安已算是三朝古都,幸得城内暂时未曾经历战火,旧时宫殿和官员府邸乃是现成的,只需稍作收拾一番,便可入住。
献帝协自然一队銮驾直奔皇宫,作为队伍中权势最大的,董卓直接住进了城中最大的一处宅院,据说建造这所宅院的便是昔年宠极一时的馆陶长公主。
王允作为重臣,则次之。
作为司徒府邸后宅的女公子,叶安澜的生活无疑惬意非常,以致她一度快忘掉了此行的目的。
小婢阿芙看她百无聊赖,遂提议:“女公子不若出去走走,听闻那花园的牡丹都开了,煞是好看。”
见她点头,阿芙闲了这些日子,难得忙起来,赶忙招呼小丫头帮忙梳头的梳头,更衣的更衣,若非叶安澜拦着,她怕是还能折腾半个时辰,弄个什么兰汤花瓣澡,将她通体弄得香喷喷的才肯罢休。
叶安澜这段时间,算是狠狠领略了一把,这古时,大户人家的闺秀,是何等不易。
寻了个凉亭,往冰凉的石桌上一趴,阿芙便在一旁大惊小怪地念叨:仪态。
“给我上茶水和糕点来。”
阿芙恨铁不成钢地闭上嘴,接下差事去了。
终于少了个管家婆时时在耳边唠叨,叶安澜顿时感觉耳根子清净不少,肆无忌惮地伸了个懒腰,又软骨头似的瘫倒在石桌上,微风送来花香,叶安澜便舒服得会周公去了。
不知过去多久,似梦非梦中,仿佛听到王允和谁在说话。
“小女对太师之恩感激不尽,近来常常夜间到亭中拜月,祈求月神娘娘能赐予她如意郎君,只是老夫却知道,小女实则早已对太师大人倾慕不已。”
叶安澜模模糊糊地想,这王允口中对的“小女”到底是谁?难道她这便宜爹爹,还有别的未出阁的女公子不成。
只听那“太师大人”笑道:“卓一介莽夫,恐辱没了贵女。”
似乎这“太师大人”的声音,颇为熟悉。
叶安澜睡醒过来,听得亭中脚步声靠近,心上已经认定是阿芙,也不睁眼,打了个呵欠,道:“我要的果汁好了吗?”
接连问了两声,也未曾得到应答。
睁开眼看时,只见董卓不知何时立在了亭中,正微微笑看着自己。
听闻董卓一到长安就自封为太师,从此才真的权倾朝野。
所谓的太师大人,正是眼前这位。
“怎么大白天的睡觉,可是夜里睡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