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长时间，汪直才总算缓过气来，大惊失色道：“坏了，大事不好了！”

万贞儿被吓了一跳，责备道：“你个狗奴才，先是喘不上气来，总算活过来，又一惊一乍地，还让不让人清净了？什么事，天塌了？还不快说？”

汪直道：“赵妃怀上了，月份您老的还大，哼，俺早就怀疑她，不想竟被她骗过了，都怪咱不够心细。”

“哼，无论是谁，天王老子也不能跟咱争！咋办呢，还能咋办，就让汪直去办。可是，他不会还跟这次这样弄出个意外吧？嗯，咱必须得再拢拢他，别让他泄了劲儿。”

飞快地想着，又怕被他瞧破了，佯作咳了一会儿，方才用眼死死盯住了他。

汪直说完，就在惴惴不安地等她训斥，不想她咳了一会儿，却不说话，开始死死地盯着自己，心里更加发毛：“众人都知道她的秉性，对犯错的下属骂得越是厉害就越会饶过，反之则后患无穷。”

汪直猜不透她是啥意思，越想越怕，“扑腾”一声跪倒在地，近乎哀求道：“看在奴才没有功劳还有苦劳的情分上，请您老饶过奴才这一回，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见目的达到，她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失笑道：“咱什么时候想过不饶恕你，还不快起来说话？”

汪直忙站起来，一脸惊愕地看着她。

“为上的想要驭下，关键时候就得让下摸不着头脑，效果才会好，然后自然还得再拉一把，免得为下的离心。”

自得着，她努力让自己笑着，嘴上娇嗔道：“你个狗东西，去了皇上那边，见天不见个人影儿，莫非把咱给忘记了不成？”

汪直不想她突然把话题又转到了这上面，更加摸不着头脑，却不敢怠慢，忙分辩道：“这个御马监看似是个养马的地方，里面的道儿道儿还真不少，咱不是不想给您老丢人嘛，哪里敢有丝毫懈怠？”

万贞儿道：“哼，你也不用骗咱，早就问过皇上了，皇上早就告诉了咱。”

她确实问过宪宗，宪宗对他毫无印象，她意不在此，当然不能明说。

果然，汪直一脸惊喜地问道：“皇上也知道咱了？”也不等她回答，又施礼道：“亏得您老举荐了，咱汪直从此就是您老的人了。”说完，随即意识到话里有问题，忙着补充道：“不是，咱汪直一直都是您老的奴才，您老的人！”

她开心地笑了，却不说话，就这样笑看着他：“这就是个官迷，咱得了机会还真得跟皇上说说他，莫要到时候穿帮了。”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冷不丁地又记起赵妃那事来，局促不安地道：“赵妃那事，到底该咋办，还请您老吩咐。”

她笑道：“这事，你当真不知该咋办，还是想考试咱？去皇上那边这几天，本事见长啊。”

汪直脸上一红，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忙行了礼，告辞了去办。

自打进了宫，赵妃就一直盼着能够得到皇上召幸，也好让自己土鸡变凤凰。无奈姿色平庸，召幸总轮不到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