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1章 孩子(1 / 2)我,会算命,不好惹首页

傅敏下定决心忽而站直了身子讥嘲一笑朗声说道:

“大伙可都看见了!琥珀口口声声说受我指使,但是我能指使什么?难道是让这个贱丫头爬到自家夫君的床上吗?明明是这对奸/夫/淫/妇勾搭在一起,谋害我长子性命,又企图嫁祸于我!”

她明明就在不久之前还情绪激动一副了无生趣要跟丈夫拼命的样子,然而一转眼居然就能想到将罪名完全推到谢泰飞和琥珀的身上这样的心计和反应速度实在让人叹为观止把旁边的人都给看傻了。

在这里的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可是如此阴毒善变的女人,在此之前他们也实在是没机会遇上过,恐怕到了哪家哪家都会家宅不宁。

白亦陵猛地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来怒喝道:“你简直是一派胡言!”

这是他从刚开始“中毒”、被诬陷,又眼睁睁看着父母推搪责任到现在为止,第一次发火。傅敏对待他不公平,白亦陵可以认为是母亲不喜欢自己,两人之间没有这个母子的缘分但这并不能说明傅敏是一个坏人,如此的话心里有遗憾有伤感,却不会完全难以忍受。

可是眼睁睁看着她行为做派这样无耻白亦陵却觉得胸口气血翻涌,陡然升起了一种极度恶心的感觉,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坏到这个份上,偏偏这又是他亲娘。

整件事情虽然发展的有所偏差,但毕竟之前也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白亦陵也习惯了。直到现在,他才真的是心头火起,偏生系统的作用还没过去,吼上一句嗓子就沙哑的再说不出来第二句话。

白亦陵也是没脾气了,冲系统说道:“快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撤了!”

系统这回倒是没废话:任务完成度:百分之八十。达到撤销辅助工具标准。

白亦陵一阵眩晕,浑身无力的感觉消失了,那摇摇晃晃的样子看在别人眼里却是万分唏嘘同情,而没给他半点放松的时间,傅敏还在咄咄逼人。

反正不管怎样,过了今日都是名声尽毁,她索性直接跟白亦陵针锋相对:“你身为指挥使,说人一派胡言也要有证据。就算是琥珀去过侯府吧,但她自去找有妇之夫偷情,我根本也是蒙在鼓里。你一定要把这事推在我的身上,才应该被问一句,是何居心?”

白亦陵气的几乎哆嗦:“你问我是何居心?你买通别人给我下毒,还反过来问我是何居心?”

这句话他忍了太久,陡然一嗓子喊出来,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傅敏顿时愣住了,盛铎按住白亦陵的肩膀,低声道:“遐光,你身体还没恢复……”

白亦陵仿佛没听见他的话,质问傅敏道:“你既然这么想我死,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我求你生我了吗,你以为我想被你生出来吗?你们干什么不一开始就掐死我,一定要我活的这么生不如死!”

他的眼眶红了,谢泰飞忍不住上前两步,冲着白亦陵伸手道:“你”

白亦陵双手捂住脸,用力地抹下来,让自己冷静,声音却在发颤:“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我有爹有娘,过去在暗卫所的时候却被他们叫野种……”

他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语无伦次:“我就说,我不是野种,我有家,有父亲母亲的,你知道吗?我都是这么告诉他们的!可是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啊?为什么啊?”

傅敏直向后躲,白亦陵一把抓住谢泰飞,将他扯到自己面前来:“你杀了我吧,你现在就杀了我吧!你让我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管你们叫爹娘,我做不到!”

谢泰飞满脸震惊地看着他,心中震动不已,他不由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那些误会……”

白亦陵脸色煞白,忽然笑了起来,他轻飘飘地说道:“不是,你们是一家人,我是外人,你们对我跟对两个弟弟,根本就不一样,你们说一样,是你们在骗人。”

他指着谢泰飞,又指着傅敏:“我真的很害怕看见你们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不想恨你们,但是我忍不住,我受不了了!我……”

他声音噎住,说不下去了,一手捂在脸上,摇摇晃晃地后退几步,肩膀忽然被一个人从身后扶住了。

白亦陵还以为是盛铎,然而一个含着痛楚的声音在他耳边低沉响起时,白亦陵才猛地意识到不对。

谢玺稳稳地扶着他,声音中有很浓重的鼻音:“大哥,对不起。”

他突然会出现在这里,不光出乎了白亦陵的意料,傅敏同样目瞪口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刚刚说话的谢玺身上。

谢泰飞脸上火辣辣的,脱口道:“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谢玺面对他的时候,神色就淡了下来:“是。只是刚刚离开不久,又听说大哥这边出了事,不放心,折回来看看。”

他身上穿着武将服,头发稍微有些凌乱,这段日子里,谢玺的气质仿佛一下子深沉成熟了不少。

简短地回答了问题之后,他扶着白亦陵重新坐下,目光在他唇边的血迹上一扫,又像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飞快地挪开了。

谢玺的话以及对白亦陵的态度,让傅敏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强行将那种感觉压下去,向前走了两步,强笑道:“好孩子,你可回来了。你看看,这些人都在欺负你娘,还诬陷我要害你大哥,挑拨我们的关系。你知道什么线索,快说出来,否则娘真的是要被人给冤死了。”

她语带暗示,极力想要遮掩,盛知在一旁不咸不淡地道:“傅夫人多虑了,您这样的心机手腕,没人能欺负的了。天理昭昭,只消自己没做过的事,不会有人能硬扣在你头上。但是要是你真的做过……”

他有意无意地瞥了谢玺一眼:“那就是谁来了,也不好使!”

被这样一打岔,白亦陵稍微冷静了一些,欲言又止。比起盛知来他却隐约有种感觉,谢玺要说的话,应该不是为傅敏辩白。但他能说什么呢?

谢玺一声不吭地任由盛知说,等他说完了,才道:“盛侍郎,我在侯府见过这个叫琥珀的女人,我能证明,她确实受到了我母亲的指使,陷害大哥。”

傅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除了刚刚看见白亦陵时的失态以外,谢玺语气平平,没有半点迟疑和激动,显然在来之前就已经问清楚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并且已经想好了自己要怎么说。

他道:“我曾在永定侯府遇到琥珀从母亲的院子里面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她撞到了我的身上,掉了一个荷包出来。因为那荷包是我捡起来的,所以印象很深。用料是南贡府丝缎,青蓝花,是我一名远房舅父从南边捎过来的,京都应该没几家会有,刑部和南北巡检司尽可以调查。”

他这一连串的话说下来,别人如何震惊已经不重要,傅敏一字一句听在耳中,险些上不过来气。刚刚那么多的人围攻指责她,她都能打起精神一一应对,可是最后给予致命一击的人,却是她的亲生儿子。

诚然,在别人眼中,她害的同样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恐怕就是报应不爽吧。

她指着谢玺,嘶声道:“你好狠的心啊!”

谢玺的眼睛一红,却昂然说道:“你以为这些话我不说,大哥就查不出来吗?现在侯府式微,以大哥的权柄和本事,将此事揭出来并不算难,他不说话,是因为对你犹存不忍之心。是因为他只想摆脱你,离的你远远的,却不能想过要将当年那些事情都报复回你的身上。”

“我明白,是因为我感同身受。”

谢玺提高声音,厉声道:“身为人子,我不希望我的母亲行为偏差、执迷不悟,身为人弟,我也不希望我的兄长再受到任何羞辱委屈!行不义者,天亦厌之!世人功过自有天地神灵为证,若是时至今日,我还要闭目塞听,故作无知,岂不教这世间的公理都不存了么?!”

傅敏悲戚道:“人伦孝道也是天理,难道就因为你娘做错了事,你就不认我这个娘了吗?”

谢玺道:“我认。无论娘是什么样子,你都是生了我的人。”

他缓缓将自己衣服上的花翎与腰带卸下叠好,低声说道:“决定这次随军去南方抗灾,本来就是想要为母亲赎罪。但你今日又做出这等错事,我还有何面目指挥下属。回到军中,我会自请卸去职务,从普通士卒做起,希望能分担你们的罪过。”

傅敏做出这么多事来,也是为了谢玺能够顺利继承侯府,她本来就执着于功名利禄,眼下世子之位算是泡汤了不说,谢玺竟然连官都不要做了,当场就两眼一黑,扶着额头跌坐在椅子上,不顾一切地嚎啕大哭起来。

谢玺视而不见,将东西放在了旁边的一张桌子上。他看看盛知,又低头去看白亦陵,轻声说道:“我……能说的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军队那边还在等我,我要走了。”

他抬起手,犹豫了一下,又要收回去,却被白亦陵一把握住,两人的手都是冰凉。

“我……”白亦陵用力握住谢玺的手,一字字地说道,“我等着你重新回来。”

谢玺也用力反握住他的手,声音中几分紧张:“等下次见面,希望我们能真正像亲兄弟一样相处……哥哥。”

白亦陵点了下头,松开手道:“你去吧,多保重。”

谢玺看到他点头,心中终于释然,没有再看他人,转身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去。

现场寂静,一时没有人说话,过了好一会,盛知才道:“有了谢二公子的话,现在这案子应该也算是水落石出了吧?李指挥使,你怎么看?”

李凝道:“同感。”

他转向傅敏几个人,面无表情地说道:“请谢侯爷,傅夫人和这位琥珀姑娘随我走一趟吧。各位的罪名,还需将具体情况一一审问清楚再行定夺,就不必耽搁其他人的时间了。”

“等一下。”

听到这个声音,傅敏即将崩溃的情绪终于稍稍缓和了一些,顿时觉得一股安心之感油然而生,心头一松,差点哭出来。

说话的正是她的兄长傅跃。刚才的事情众人各执一词,他也就在旁边观望着,一时没有开口。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站出来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