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夜色撩人。
清冷的月光洒落,整个霍府大宅,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黑夜中,一个持刀的身影出现在霍府之外,盯着正门上方写着“霍宅”二字的牌匾,脸上闪过一丝狰狞,腮帮子高高鼓起,目光冷的像是雪山之上的坚冰。
持刀人绕至一旁的高墙,助跑借力跃上墙头,跳进霍府大宅之内。
警惕的搜寻四周,直奔霍府后院正屋而去。
“朋友,深更半夜不请自来,怕是不好吧!”
一道清冷的声音自屋檐下传出,正在搜索霍元甲母亲和女儿踪迹的青年循声望去,只见一青年自屋檐下缓缓走出,穿着一身黑色霍家拳馆弟子通用的练功服,身形高大,体魄雄壮,双臂修长,背负双刀,目光灼灼。
“曹临?”
“你怎么在这儿?”
持刀的是个狼首鹰目,颧骨高高凸起,色厉内荏的青年,年岁同曹临此身相当,见到曹临显然让青年颇为意外。
曹临来霍家拳馆的时间不长,也并未在外人跟前展露武艺,但曹临的锻造技艺却早已传遍了整个津门,就连青年所在的金刀门,也曾多次在曹临的铺子定做兵刃。
青年手中的单刀,便是曹临亲手打制,不说削铁如泥,但也颇为锋利。
“认得我?”曹临扫了一眼青年手中的兵刃,便明白此人为何识得自己。
“既认得我,那便就此退去!”说到底这年轻人也是一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跟曹临以前杀过的那些马贼不同。
“霍元甲杀了我义父,我杀不了他,那就送他的家人去九泉之下,给我义父赔礼道歉!”青年红着眼眶,咬牙切齿的道。
他自小便是孤儿,幸而遇到了秦爷,被秦爷收为义子,教他识文断字,练武强身,在青年心目中,青年便如他的生身父亲一般。
如今不仅不问青红皂白的搅了秦爷的寿宴,更是痛下杀手,取了秦爷的性命,辱父杀父之仇,便是换了曹临,一时之间,只怕也要被仇恨蒙蔽双眼。
是以一向杀伐果决,奔着能动手就不哔哔的曹临,今日却破天荒的多说了几句:“你可要想清楚了,如今死的只是你义父而已,可你今晚要是动了手,这仇可就真的不死不休了!”
“你若杀了师傅的家人,那你的家人,秦爷的家人,也必将死在我们霍家拳馆弟子的刀下,彼此之间,必有一方死绝才能罢休!”
“你若真想报仇,不妨回去苦练武艺,将来光明正大的登门挑战,就算杀了我师父,我霍门弟子也没有二话。”
“废话少说!大不了一命偿一命,纳命来!”那青年却半点都没听进去,提刀便朝曹临杀了过去。
“哎!”
伴随着一声叹息,曹临无奈垂眸拔刀。
只听得仓啷一声脆响,两道宛若弯月一般清冷的刀光一闪而过。
曹临的身影忽然在青年眼前消失,还没等青年反应过来,青年持刀的右手已然齐腕而断,握刀的手连同钢刀一起掉落在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瞬间便响彻云霄,打碎了深夜的寂静。
“啊·······”
“你·····”
“你是人是鬼?”青年捂着断臂之处,面色骇然的看着曹临。
收刀回鞘,曹临徐步上前,看着青年,又摇了摇头。
青年摔倒在地,惊惧的下意识便不住的向后挪动,鲜血自手腕处的切口喷涌而出,血流如注。
“别杀他!”
农劲荪急忙自屋内冲出,生怕曹临下死手把人杀了。
曹临走到青年身前,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青年胸口连点数下。
这并不是电视上那种点穴神功,而是王五所传截脉之法,能够短时间内截断敌人体内气血运行,原理就跟人抽筋一样,但时间只有短短的几个呼吸而已,并不像武侠小说影视中那般,能够长久止血。
旋即就见曹临解下腰带,抓住青年断腕的那只手,将其胳膊死死绑住,然后又从怀里取出伤药、纱布,动作娴熟的给青年上药,裹住伤口。
“来福叔,劳烦您亲自跑一趟,把师傅请回来。”
“我这就去!”惊魂未定的来福急忙叫上两个家丁,跟着自己一块儿匆匆出门寻霍元甲而去。
农劲荪看着曹临的动作,松了口气。
曹临吩咐下人取来绳索,将青年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