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日盛,红墙绿瓦,枫叶黄花,流觞曲水潺潺绕过嶙峋怪石,从假山的缝隙处流出,发出了叮咚之音,而后汇入碧湖之上。
萧瑟秋风袭来,吹得湖面泛起阵阵涟漪,一皱一皱的,湖边而建的一座风亭里,两道身影隐约在珠帘之后,一人静钓,一人吵闹。
秦月琰踱步在亭子里,心烦意躁地对着她的长姐秦月琳一顿抱怨,“长姐,我不想嫁给那什么安北将军,父王实在太过分了,长姐别钓了,快给我支支招!”
鱼竿浮动,美人起竿,可鱼钩上哪里有什么鱼儿,就连鱼饵都被吃得一干二净,美人一脸可惜。
她随手放下鱼竿,叹息看着眼前这个小她十二岁的张扬妹妹,“哎……鱼儿都被你吓跑了!”
见她满不在乎的模样,秦月琰心生急躁,抱着她的胳膊晃了晃,“长姐~再不给你妹妹想个法子,难道你要看着妹妹我跳进火坑吗?”
听她抱怨,秦月琳无奈双手一摊,“父王做主的事,如何能改变得了?”
若是当年她也有法子,或许她便不会不告而别了……
秦月琰听到如此话语,心生痛苦和绝望,于是毫无形象地往椅子上一瘫,继续埋怨道,“可我都不曾见过那什么安北将军,
性子如何,模样如何,我更是不得而知,父王就如此随意便将我定了出去,简直就像可以买卖的货物一般……”
话音这边才落,秦月琳心中便生出密密麻麻犹如针扎般的痛意。
货物……她不就是货物吗?
若是当年她勇敢些,或许就不是现下这般模样了,或许就能与她携手到老了……
可就是因为她的规矩迂腐,她的软弱无能,还有她的屈服顺从,她才离开她,不要她……
但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这十二年的痛苦也是她该承受的……
秦月琰不知自己说错了哪句话,便见长姐脸上的失意都快藏不住了,她抱住她的肩膀安慰,“长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少顷,秦月琳动了身子,呆然神色逐渐恢复正常,散漫的语气变成坚决,“无事,此事长姐会帮你想办法的,先别急。”
十二年前她是联姻工具,难道十二年后她的妹妹也要变成联姻工具吗?
不,自然不行!
这些年她也看明白了,她们这个所谓的父王,对她们的宠爱不过是为了利用,压根不爱她们,而他想要的始终只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势罢了。
可十二年前他便失败了,十二年后还要再失败一次?代价便是牺牲她们吗?
秦月琰乖巧依偎在她肩窝上,整个人没有了急躁,但也没有半分高兴,“嗯,多谢长姐……”
话落时,守在湖边不远处的碧烟和扶摇快步来到亭子前,恭敬向两人行了一礼,“大郡主,郡主。”
秦月琰敛起忧思,坐直身体才看向二人问道,“何事?”
碧烟据实回答,“刘府卫说今晨的事有了着落,郡主可要唤他上来问话?”她点点头。
俄而,刘府卫上前躬行一礼,“属下见过大郡主,郡主。”
秦月琰没有废话,开门见山说道,“说说此事打听得如何了?”秦月琳也好奇地听一耳朵 。
刘府卫紧张地咽了把口水,将腰弯得低低的,“属下打听到那红衣官袍之人出自安北将军府,若是没猜错,应是安北将军。”
闻言,秦月琰有些讶异,怎会是他,可为何她觉得他无端眼熟……
“你再去打听详细准确些,我要你确保方才的话没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