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右边点,小心,你脚下的瓦片可不结实,别摔了。”
何瑞雪抬头,一边叮嘱着正在屋顶换瓦片的江衍序,一边把手边的木板往上面递。
没有备用的瓦片来填补漏洞,他们只能拆东墙补西墙。
堂屋上比较密集的瓦片被抽出来一部分,导致那块地方跟脱发缠身的中年人一般稀疏,间隙是大了一点,但遮风挡雨是没问题的。
“放心,我虽然不能飞檐走壁,但若是这小屋顶都能让我摔了,我师父能连夜回来和我断绝师徒关系,再不承认我腿上的功夫是他教的。”
江衍序站上屋脊,脚步轻快地在上面走了几个来回。
他动作灵巧,宛若麻雀在平地上跳跃,在瓦片上走出了平衡木的风范。
不,在年久失修的屋顶上走比木头上更加危险,他却能如履平地。
何瑞雪却没功夫欣赏,“行了,知道你厉害,快把屋顶补好,我饿了,我们的早饭还没有着落呢。”
“就来。”
安放好最后一块瓦片,江衍序从屋顶上跳下来。
拖长的衣角慢了一个身位,在他身后形成一扇白羽,宽大的袍袖如振翅收回,服服帖帖地自然垂落。
若要真的用一种鸟来形容江衍序,非丹顶鹤莫属。
飞鸣鼓翰,振迅腾摧,在青冥间自在云游,一举一动都透着超脱凡俗的仙气。
回到厨房,望着空空荡荡的灶台,何瑞雪开始发愁。
今天他们起了个大早,匆匆洗漱过后就来修补屋顶,没时间去准备食材。
他们带过来的主食充足,但光喝粥也不行啊。
正值秋日,不少野草都老了,他们跑到昨天放鱼篓的地方检查。
只捕到了两条十公分左右的白条鱼,还有几条拇指长的麦穗鱼,都凑不成一盘子菜。
没办法,溪水太浅,清澈度高,稍微大一点的鱼都不乐意来。
这些品种的鱼是注定长不大的,江衍序也没嫌少,找了个碗装着,又换了个地方放鱼篓。
野菜没有,又暂时捉不到动物,没关系,但山上缺什么都不会缺吃的。
江衍序转头盯上了旁边的一大片,都说林子里有三宝,竹笋、竹鼠和竹虫。
竹鼠昨天他们吃过了,竹笋早就过了季节,只剩下竹虫一样。
他拿着柴刀找出病变的竹节,从中破开,只见中空的竹子里趴着十几只圆圆胖胖的白色虫子。
和大拇指差不多长,把竹节内部啃噬得坑坑洼洼,一般人见到都要头皮发麻。
何瑞雪前世也算见过世面,什么活珠子、土笋冻、全虫宴……常人眼里比较重口味的东西她都体验过。
味道怎么说呢,不讨厌,但也称不上喜欢。
毕竟她对于湿乎乎的口感向来敬谢不敏,总觉得很掉san。
但是她又很爱炸蝎子和炸蚕蛹,焦焦脆脆的带着独特的香味,撒上点辣椒面和椒盐粉,好吃得能让人瞬间忽略掉它们的原材料。
江衍序问过她能不能接受以后,采用了她会喜欢的做法。
油炸肯定不行,没有那么多油,他便退而求其次,把挤掉内脏的小鱼和处理好的竹虫一起放在油锅里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