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太岁薛良豪听到吴来称王二“大爷”时,“呸”了一声,对吴来道:
“他算什么大爷?来儿,爷告诉你:以后在这里,爷――只有一个,就是人称赛太岁的我,太岁爷。他闷杠王王二,我的小跟班。如果你想知他和那位小姐是什么关系?爷告诉你。闷杠王和那位小姐非亲也非故,他也不是怜香惜玉人。今日里出头与你作对,他的前世可能就是被你碰瓷害命的那小姐,所以来报仇。这也是你往日的不良,今遭的报应。王二,爷说的对也不对?”
薛良豪这样说话,旨在要给王二、吴来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他这话也是在告诫王二和吴来,在他面前不允许有大小王之分,王只有一个就是他赛太岁薛良豪。再就是,也不管他说什么话,二人都要听着,都要当真的。
吴来是城市里的混子,对“老大”的意义认识深刻,他完全明白了薛良豪说话的用意,就苦哈哈地傻站着默不作声了。
王二虽然不全懂薛良豪的心思,但他知道怕薛良豪,就“嘿嘿”乐着接话道:
“对对对。我认出这个大癞头了,就是他把我讹得没办法,就上吊死了。呃――”
王二说着一把脖子往上一挺,还吐长舌头装吊死鬼样。
吴来转眼看了一眼王二一脸可怖的麻子,和他一副吊死鬼的洋相,不由心中一紧,括约机一松又点湿了裤裆。他心道:
“这家伙,脸上的点都赶上了箩筛底儿的眼了,丑得吓死人。这副尊容,我还碰他的瓷?见了只怕躲还来不及呢!”
王二看到了吴来嫌恶他的眼神,鼓眼泡儿-瞪:
“秃疮头,看什么看?还想挨揍怎么的?告诉你,在街上没干倒你,是因为那会儿我饿着呢!现在打你,三招干趴下你。不信试试?老子帮你全家一齐上,挨个儿放倒都不在话下。”
王二仗势欺负吴来,想着以后要必须压他一头才好。薛良豪却装好人了,冲王二道:
“住嘴吧,你。吃人家,喝人家,还想揍人家,像什么话?再霸道的人,也没像你这样霸道的。你这个人呢!太不好了,一会没人你管你,就要打这个揍那个的。真让人操心!吃跑喝足了,就睡会儿养养膘吧。别虎了吧唧的啦!”
薛良豪说过了王二,又向吴来直陈心意:
“吴来啊,爷给你说,咱们相见,是天赐际缘,可以说是风云际会呢!要不是这样?千家万户我们不去,怎么偏偏到你家了呢?我实话对你讲,我和王二来到了无为州城里,两眼一抹黑,没亲戚没朋友。爷正愁举目无亲可投,抬足无熟地落脚儿,寻思能到哪里歇脚裹腹呢?咦!你出现了,一路领着就到了家。真是缘份呢!缘份呢!来儿呢――你说是不?”
吴来听着的“一家之言”又一问,如口吞黄莲苦到心。他愁得心根儿痛地暗暗道:
“屁个缘份?谁愿意和你们有缘份。全他妈冤恨倒是真。我凶煞神到家,只怕敬不起还得敬”。
但这样的心里话,吴来只能憋着,连走后门出去都不敢。他嘴里只能随锣打哐哐:
“缘份缘份。爷爷说得对。”
薛良豪“勾”地一声又打了个饱嗝,不管不顾继续往下自说自话:
“我就说是的吧。看,你也说是缘份了不是?你这孩子也算懂事的。我们到了你家,你又是整好吃的,整好喝的,这都感动得爷不能行。好,冲你这份热情,爷和王二,说啥也不能走了。我们必须在一起好好处处。”
吴来听到薛良豪说不走了,要和他好好处处,他的心“咯噔”一下差点断了蒂,满眼热泪差一点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