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徐士元耳闻怡亲王说“有一大疑点”,心中一惊,以为哪处露了马脚,被怡亲王看出端倪。
如果怡亲王发现了他的疑点,识破他的阴谋,那可是一夜的辛苦全完蛋了。
他将落得一个人家吃果子他挨刀的悲惨下场。
因为尽管他耍了阴谋诡计、弄了虚作了奸,总归赃物起获、大案得破了。他只是私纵了一个首恶薛良豪。
眼下,要过险关,徐士元认为只有打悲情牌了,以动怡亲王之情,得己之于一理。
那时,徐士元诚惶诚恐又佯作万般委屈地就道:
“王爷,案情事体巨大,都是下官亲自督办,所报俱实,决无一虚假处。也许有失误,但无有一处失实。若有失实,愿领王法处置。”
这个时候,徐士元把心一横,打算豁出去了。
他就想,不管怡亲王挑出哪里毛病,只有凭嘴见招拆招了。能撒谎圆过去的事,就撒谎圆过去;不能掩过饰非的,就祭“忠心”作挡箭牌,死抵赖。
同时,他也采取了以退为进的策略。
他的这个策略就是先顺着怡亲王的话意说,然后再狡辩。
怡亲王说有疑点,徐士元就说也许有失误。
这边徐士远把事情往坏了做打算,那怡亲王却道:
“徐都巡,你误会本王心意了。本王并无意责怪于你,只是想说盗匪俱死,无一活口,恐将引人非议。如果再有别有用心的人,说我等一干人为脱责,拿一堆死人向皇上搪塞说事,将更尴尬。况且,皇上前天说今日要追责施罚,昨晚就把案破了。这很难不让人说闲话。”
徐士元慌忙趴在地上,磕了头,百般抑郁地道:
“卑职启禀王爷,盗匪无一活口,其错皆在我一人身上。为了这案子,府尹大人与士元苦煎苦熬,部下军士也无不受累甚苦,个个窝了一肚子火。今日破贼,个个奋勇,把公事私愤一齐了了。可恨又遇那贼寇顽抗,穷凶极恶无一肯降者。所以军士部众新仇旧恨交加,都失了约束,下了绝情手,只为一个痛快。对盗匪毙之而后快,士元恼恨之中也有此心,因此也默认、纵容了军士之行。今得王爷提醒,如醍醐灌顶,因泄私愤贻误公事却是大大欠虑。士元办事不周,愿一人领罚,尚望王爷宽宥卑职部下人等,就念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徐士元言毕,泪流不止,一个响头磕在地上,伏地不起。
徐士元的这个表演很成功,也有效。
他那一副委屈得活不了的样子,竟然感动了怡亲王。
怡亲王想起了他为督办案情需要,对徐士元等责任人的屡次惩罚,心里就过意不去。
怡亲王便上前两步,亲手扶起徐士元道:
“唉,也怪本王对你们督促过紧。皇上心急,本王也无奈呢!徐大人辛苦!请起。事出皆有因,情有可谅!因为这连环惨案,本王每每被圣上言责,又何尝不是夙夜忧心呢?尔等心情,更当可知。幸好有贼人首级、赃物为证,圣上也许不予过责。我们更要百官验视证物仔细,方得堵悠悠众口。”
徐士元噙泪而言:
“士元谢过王爷偏爱洪恩。王爷,都是士元不好,虑事未周,让王爷忧心。幸好证物齐全,贼人尸首得存,现皆在王爷府外,正等王驾亲验。”
怡亲王道:
“好,都巡带路。本王这就率文武百官检验证物,不负都巡与所部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