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芈瑕都关注联军粮草供应问题,想必秦军也是非常关注联军粮草供应的,魏遫有了算计秦国的思路,想自己何不在这上面想方设法呢?
分析了一下秦国的心态,显然他们的处境要比联军困难许多,已经被压制在函谷关内,粮草的消费不比联军小。而粮草运输也是路途遥远,想必他们也也消耗不起了,很想早日结束这场憋屈的战争。
着眼峡函谷关,联军若摆出一副要与秦军长期耗下去的架势?秦国会采取什么对策?
他设想了一个方案。只是,东宫中他只信任石颇,这个事就必须让他去做了。乘着去王宫大殿的机会,他向石颇详细地交代了一番,并以父王的名义召来了矶锐,让他们俩配合在东宫演一场好戏。
随后,附耳对祀夫详细讲了自己的计划。
翌日早朝后,祀夫怒气冲冲地来到了东宫。
魏遫见老师来了,慌忙与他作揖见礼:“老师,别来无恙……”
“有恙。”祀夫很生气地道:“太子,你天天这么花天酒地的,耽误运送粮草的大事,我都要被你气死了。”
“哎呀,哪有这么严重啊?”魏遫笑嘻嘻的:“粮草孤已经运去很多啦,够他们吃一阵子了……”
“可是匡章发来了催函,说粮草面临短缺的境地。”祀夫怒气冲冲地要求到:“今天必须立即给他们运送一批粮草过去!否则,别怪老夫翻脸。”
说完怒气冲冲地出殿去了。
“殿下,在下前几日刚往函谷关送了一批粮草,这么没有几天就又却粮草了?”石颇是一脸的懵逼:“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啊?”
见此,芈瑕怯怯地建议道:“在下愿意随运粮草队伍去崤函前线一探究竟。”
“先生的勇气可嘉。不过,函谷关毕竟是前线,先生不宜前往。”他对芈瑕道,话出口也提醒了自己,很多人在关注峡谷关,按照以往自己的性格,应该会跳出来吵着要求前线的。所以,立即道:“但是,去崤函前线一探究竟是必须的。孤就随送运粮草的队伍去前线去打探一下齐军真正的意图……”
这下可是炸了锅,让石颇、鹫烈等很是吃惊和惶恐,函谷关可是战场,太子怎可身临险境?只是他们根本拦不住魏遫。无奈之中,警觉的矶锐把情况悄悄告诉了祀夫。
祀夫惊了一身冷汗,他急匆匆地赶来了东宫。虽然火气很大,他还是压着怒火冲魏遫作揖道:“殿下是想去前线搅局么?如此莽撞率性,是把战争当儿戏么?一旦出事,目前大好的战局势必毁于一旦,魏国或许就将灰飞烟灭……请殿下务必牢记昔日太子申的悲剧,以免重蹈覆辙,弄得局势不可收拾哦。”
魏遫无语了,他是在演戏,可看老师的神情是当真了,急的满头是汗。但是,为了蒙蔽黑鸩,他装起尴尬,没心没肺地笑道:“老师少安毋躁,孤不过是想去函谷关视察战场情况,没有亲临前线的意思……”
“去视察也不行。”祀夫余怒未消,瞅着他冷冰冰地扔了一句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匡章、公孙喜、暴鸢都是名将,战斗经验丰富,殿下就没有必要费心了。安心在王宫呆着、开枝散叶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支持。”
“身为太子,坐不垂堂的道理殿下不会不懂。”他训斥着,转头对众宦官和石颇作揖道:“吾王有旨,战争期间,太子禁足在王宫。一旦殿下踏出宫门一步,汝等提头去见吾王!”
说吧,他径直离开东宫去了。
众宦官和石颇面面相觑。
“孤是没有自由了……”魏遫尴尬地自嘲道。确实,老师的愠怒可以理解,谁让自己表现那么冲动呢?
但是,祀夫的话是以王旨的名义说的,王旨不可违。魏遫无奈地吩咐石颇道:“押运粮草的事情就麻烦石将军的御林军去护送了。记着,见到匡章将军或者公孙喜率,为孤问候他们,顺便问一下下一步的打算……”
石颇明白了魏遫的意思,作揖道:“臣遵令,就请殿下安心等候臣的消息吧。”
他朝众人作揖后也出大殿去了。
函谷位于稠桑塬,其道路深险如函,因而得名“函谷”。其实稠桑塬有很多像裂缝一般的深沟壑。但是,只有函谷这条裂缝是贯穿稠桑塬东西的。稠桑塬是典型的黄土高原,顶部平坦如塬,却是非常的高耸,四周峭壁陡立。
河水从稠桑塬北面紧贴塬壁流过。虽然这条道很窄,宽不过数米,乃是真正的“车不能方轨,马不能并鞍”,可谓“泥丸可塞”。
由此,函谷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西河。关中与中原之间的交流只能通过崤函通道,且必须走这道裂缝。
秦国占了函谷后,在东面的豁口处修建了关隘。
函谷关的东面,即函谷关的关前,是汹涌澎湃的弘农河。而这条河形成了函谷关天然的护城河。山东诸国如果要武力攻打函谷关,就必须先渡过弘农河。可是,由于弘农河紧贴着稠桑塬东侧流过,河岸和关城之间只有一条狭小的空间,大军根本排布不开,不具备大型攻城器械通行的条件,只能靠人力硬拼,不能对函谷关形成有效威胁。所以,自从有了函谷关,秦国进可攻、退可守,相当于在自家门口按上了一座安全闸门。
既然函谷关如此险峻,那么有没有可能绕过函谷关呢?答案是否定的,不存在这样的可能。因为稠桑塬上森林密布,其间裂隙形成的沟壑众多,如同布满了陷阱一般,掉下去没命了,很是凶险。行人都难以通过,更何况是军队?
所以抵达函谷关前面后,联军便停止了攻击,难以再进一步了。
由于函谷关天险的地利优势,使得秦国在面对山东六国进攻时,只要守住函谷关,便彻底断绝了东西交通,守住了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