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和大头跟着小福子出了山洞,走了不多久,就来到一处黄泥屋。小福子推开树枝门,喊道,“奶奶,我回来了。”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身旁还跟着一个小姑娘。
“绿枝将军,”那老妪毕恭毕敬地行了礼,悄声道,“您来就好了,我们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绿枝点点头,让她在前面带路。老妪把绿枝和大头带进屋子里,就见墙脚处,躺着一个人,衣衫褴褛,脸上手臂,露出的胸腹和腿脚上密密麻麻的殷红血丝,仿佛蛛网。
“你帮忙救他,”绿枝拉着大头蹲坐在那人身边,语气坚定地命令大头。
大头这下认出来了,这躺着的却是土牛。
“我想救啊,”大头盘腿坐在地上,“可是该怎么救?”
绿枝盯着她,说道,“他是被罗棋的修罗网所伤,你在首阳山那么久,跟修罗氏又交好,你一定有解毒的法子。”
“我没有,”大头眨眨眼,“我只听说修罗网没毒的,是帮罗棋排毒的,那毒却是白塔为了复仇而下的......”
“罗诗伤过你,你无恙,”绿枝打断了大头的话,“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大头摇摇头。
“罗诗的毒伤不了你,你有解药,”说到这里,绿枝忽然一愣,盯了大头,沉默良久,幽幽然开口道,“或者,也许,你,就是解药......”
“我是人,不是药,”大头抱紧了自己,“可不能把我喂给他吃了。”
“罗棋和罗诗中的是同一种毒,”绿枝仍一本正经地说道,“罗棋的毒性或许还要轻些,因为她有修罗网排毒。你好好回忆一下你跟罗诗的种种细节,你肯定解得了毒。”
大头回忆了半天,实在毫无头绪,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干脆,我来给他占测个因缘得了!”
绿枝也实在无计可施,只得点头应允。
大头闭目端坐,凝神运功,须臾间睁开眼睛,道,“我的占验得索酬劳,他有什么?我能索什么?”
绿枝一愣,随即道,“土牛不贪不吝,不敛财不好色,身无长物,唯有赤胆忠心。”
“好,我就要他的忠心,”大头笑了,又闭上了眼睛。
绿枝挥挥手,让那老妪带着一双小儿女出去,她合了门,站在门口,守护着运功的大头和奄奄一息的土牛。
大头口中念念有词,及至她伸了双掌却蓦然发现对面再也没有温暖的手掌迎来,她心下失落,又睁开了眼睛。
绿枝狐疑地望着她,“因缘测出来了?”
大头点点头,又摇摇头。
“现在!测!”绿枝可没多少耐性,“闭眼!”
大头笑了,“你倒是知道我占测要先......”
“闭嘴!闭眼!”绿枝忍无可忍,走到大头对面。
大头闭了眼,忽又悄悄睁开一只,仰面望着绿枝,悄声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真的最后一个。”
“说!”绿枝盯着她。
“你坐在我对面,”大头央求道,“不用做任何事,就在我对面坐着。对面没人,我不习惯的。”
绿枝也不多问,果真在她对面端坐了。
大头这才闭了眼,潜心地占验因缘。随着大头的神色越来越沉静越来越肃穆,对面坐着的绿枝看得分明,大头胸前渐渐发出幽微的淡青色光芒,随着光芒越来越亮,行迹也显现了出来,竟是一支笔迅速地游走在一本红编白玉册上。绿枝圆睁双眼,看得清字迹,却全然不认识那些字符。随着笔游走的速度变慢,那些文字竟发出了闪耀的金色光芒,晃得人眼几乎瞎掉。绿枝下意识地闭了眼,双手紧紧捂住双目,等抬起头来,再看时,大头胸前的光芒消失了,大头打着沉沉的鼾儿,好似进入了甜美的梦境。
绿枝轻轻拍打着大头的肩背,“占验结果出来了吗?”
大头皱了皱眉头,将了将鼻子,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缓缓睁开眼睛。
“怎样?”绿枝迫不及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