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沈府?”
纪纲看着面前这座三进的院落,不由有些诧异。
在寸土寸金的南京,能有一座三进的大院己经是极为富庶的了,但沈玉是何须人也,他除却是本朝的第一权臣之外,还拥有宁国公的爵位,只岁禄便有六千石。
六千石的岁俸,别说在永乐一朝无人能出其右,就算是洪武朝的开国功臣之首魏国公徐达也不过只有五千石岁禄而已。
六千石的岁禄,象征着沈玉在大明超然的地位。
结果这样一位无人出其右的权臣,住所竟然只是一座三进的院子?
这也让纪纲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大人,这里确是沈玉住所无疑。”一旁的锦衣卫解释道,“这座宅子是当年燕师攻入南京之后,沈玉的临时住所,后来沈玉不愿再搬家,索性便从陛下那儿将这宅子讨要了过来。”
“不愿搬家?那看来这宅子里藏着不少秘密啊,要不然以他沈玉的权势早就住上国公府了,又何必在此将就呢。”纪纲若有所思的说道。
“别管那么多了,进去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沈玉的罪证!”
眼看着一众锦衣卫就要冲进沈府,远处却忽然传来了一声高呼。
“我看谁敢!”
纪纲扭头看去,却见一位身着绯色官袍的白须老人带着一大群官员便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
带头的正是夏原吉,除他之外,杨士奇、杨荣、杨溥等沈党核心人物也都来了。
放眼望去,除却六部官员,还有都察院、九卿、都察院的官员,全都是夏原吉喊过来助威的。
纪纲挑眉道:“夏原吉,本官抄沈玉的家,于你何干?你可别忘了,你现在不再是内阁次辅了,锦衣卫查案于你何干?”
“老夫虽不在内阁挂职了,但老夫现在还是户部的尚书,你一个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使,也敢在老夫面前自称本官?”
夏原吉声音洪亮的喝道,“见到老夫,你也只配自称下官而已!”
纪纲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老子没空给你在这儿胡扯,我还要抄了沈玉的家呢。”
“你敢!”夏原吉勃然大怒,“沈阁老到底犯了什么罪才导致锒铛入狱,你们锦衣卫莫名其妙的就把人抓走关在诏狱里,到现在都没给出一个说法。现在尚未定罪,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要抄家,是谁给你纪纲这个权力的!”
“那自然是陛下!”纪纲傲然道,“夏原吉,你是要抗旨吗?”
“老夫自然无心抗旨,但老夫今天就是要找你要个说法的!”夏原吉咄咄逼人的问道,“沈阁老乃是本朝国公之首,又是朝廷第一重臣,你们凭什么无罪便将人抓到了诏狱?”
“再者说,沈阁老有御赐的世袭铁券,外刻履历、恩数之详,以记其功;中镌免罪、减禄之数,以防其过。”
“沈阁老这些年的功劳可都记在这铁卷之上,当年陛下曾指着赐给沈阁老的铁卷信誓旦旦的说道‘太师除谋逆之罪,皆可恕免’。”
“老夫倒要问问你,沈阁老何时谋逆了?”
纪纲被夏原吉怼的哑口无言,这话他实在没办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