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以诚一时愣住,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你的意思是说…这里不是地球?”
“正是如此。”道允见他神色不对,接着解释道,“小友,贫道知你心中疑惑,你来此处,非吾之意…”
……
声音平稳舒缓,不疾不徐,清晰地传入了张以诚耳中,但他却已无心再听。
身穿。
带一个机械式听不懂人话的虚影。
孑然一身落在荒山野岭,风餐露宿,狼狈不堪。
所有努力的一切化为乌有,亲朋好友再也无相见之日。
“我还能回去么?”
张以诚心中烦闷至极,一时无法接受,不由出声打断了老道的话。
回去,是他此刻最为迫切想要解决的问题。
“能。”
“什么时候?”
“现在还不是时候。”老道耐心回道。
“现在不是…所以那要是个什么时候?”张以诚略加思索,又继续追问道,语气逐渐急迫起来。
“贫道不知。”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回去?”
“小友莫急,时机未到,不可强求。”
“那时机什么时候到?”
“贫道亦不知。”老道语含歉意。
问话戛然而止,屋内突然安静下来,陷入沉寂。
山风呼啸,小屋外的树枝猛烈摇晃,沙沙作响。
张以诚的右手用力的攥着木桌边缘,力气之大,以至于指尖都泛出了苍白的颜色。
沉默片刻,他再次开口,声音生涩干哑:“莫名其妙把我带到这里,又要求我找三清宫,好,我倒是运气好,找到了。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老道默然许久。
正当张以诚以为他快要像道引那样消散之际,平稳舒缓的声音再次传来。
“此地百废待兴,妖魔乱世,尚无道统,须得小友倾力相助,一切皆自三清山为始。”
他缓缓起身,郑重其事的躬身作揖,沉声说道。
“张道玄,请建三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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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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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
府邸虽小,却五脏俱全,婉约雅致。
府门并不奢华张扬,但那厚重的木材和古雅的铜锁也透出几分低调的贵气。
如水般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透过雕花繁复、精致典雅的窗棂,轻柔地落在一名青衣男子的脸上。
男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只是气质阴柔。他长发披肩,神色带着几分捉摸不定的诡谲,让人难以预测其心思。
此人正是李玉熙。
他慵懒地斜倚在榻上,手中随意的握着一只精致的酒杯,漫不经心地轻轻晃了晃,神色轻佻道:“这么多日,怎么仍无消息?”
“韩文韬加强了护卫,府中戒备森严,请公子再给属下一些时间。”一个尖利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
李玉熙微微眯起双眸,面庞在月光下显得阴晴不定。
“东盛都传来消息,司中对我等此行擅自行动已颇有微词。”他沉思片刻说道:“加快速度,我会让蛇诡安排,给你制造机会,此行不容有失。”
“…鼠祚遵命,还请公子放心。”那声音明显迟疑了下,带着些许不情愿回复道。
李玉熙微微侧头,目光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一片黑暗。
他轻声问道:“你体内妖气平衡如何,可否还撑得住?”
“尚可以转神法压制,多谢公子挂念。”那尖细声音回道,接着又像是反应过来一样,急切补充道:“属下此身并无大碍,仍可为公子分忧。”
“我都知道,有你们相助,实属幸事。”李玉熙点点头,温和说道:“若发作频繁,及时休息,切勿勉强。”
接着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随手一抛。
那瓷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向着黑暗处飞去:“拿去,莫要节省。”
“鼠祚…谢过公子。”
“行了,照看好虎咆。”李玉熙挥了挥手,“下去吧。”
“鼠祚尊令。”
随着这声回应,黑暗中似有微风悄然拂过,一切归于寂静,再无声息。
李玉熙微微坐直了身子,原本慵懒的姿态渐渐消散。
他放下手中酒杯,侧过头,目光投向窗外。
屋外柳树的柳枝无序舞动,明亮的月牙逐渐被乌云遮盖。
“起风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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